所有人都在爱她-《奥运金牌是我的[花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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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气从她身上蔓延,如看不见的雾气,顷刻间溢满冰面,被冻结成型,停滞在空中,转而凝视着丛澜,见证她令荣耀臣服。

    4T腾空而起,转瞬落冰,冰刀牢牢地抓住冰面,丛澜潇洒滑出,转体离开。

    “嗷嗷嗷嗷!”

    “啊啊澜神澜神!”

    72cm的高度,3.02m的远度,看上去瘦弱渺小的丛澜,在跳跃上从来不偷工减料。

    全场炸窝,女单跳起四周带来的冲击感远胜男单,昨天的短节目看得不够,今天的四个项目依然是冰舞-女单-男单-双人的顺序,丛澜是第二组最后一个,也就等于说,她在揭开男单自由滑的序幕。

    问题是,揭开序幕的人,会炸了场子,让男单续无可续吗?

    褚晓彤觉得会的。

    大家都测过数据,一米七多的楼翎4T最高点也就是70cm,这个高度足够满足4T,有比这更高的,也有更低的,比如后台里正在准备自己自由滑的费奥尔多,小仙男的4T只有62cm。

    丛澜的3A都比他的高。

    “哇。”他分神地看着转播过来的画面,摇着脑袋,语气里是对丛澜的感慨。

    他的教练也在看。

    他的教练也很喜欢丛澜。

    前场,4T过后没多久,丛澜在长边近短边处起跳4S,不知道是距离估算错误,还是其他的原因,丛澜4S直接冲着围栏而去,落冰点几乎要挨着挡板了,她收了收,冰刀砸在冰面上的时候,那一点离板墙不到二十厘米。

    “哐——”

    双足触冰摔倒,丛澜立刻起身,走了两步赶忙压步起速。

    因丛澜4T成功而起跳欢呼的于谨,这会儿担心地盯着她。

    他的拳头还在胸前紧握,对那个4S有些遗憾:“起跳很好……”

    起跳前做得很好,轴心控制得也特别漂亮,就是离板墙太近,不收的话容易撞上去,导致丛澜的轴一下子就乱掉了。

    重新起速的丛澜直接将刚才的失误抛在脑后,赛场上不容她多想,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技术动作才是首要的。

    《荣耀向我俯首》的狂放配合着歌词,也许在场很多人都听不懂法语,但是没关系,丛澜会让他们知晓,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

    她当然设计了情绪递进。

    你看,我傲然的4T,我失败的4S,是不是对上了“要么生而为王,要么一文不名”?

    3F3Lo迎风而起,连跳节奏融到了音乐里,丛澜的起跳,她的空中旋转,她的落冰,说一句踩节拍太肤浅了。

    不止于此,远不止于此。

    手臂,躯体,腿部,脚下,她整个人的韵律,丛澜与音乐合二为一。

    曲矜喃喃地道:“她在绘制。”

    绘制一幅画,绘制一首歌,绘制一件艺术品。

    白存儒没工夫理他,曲矜是他侄子也是他学生,路要自己走,体会要自己悟,白存儒现在心神都在丛澜的节目里,他只愿意顾着自己。

    曲矜听得懂法语,他看着丛澜进入了旋转姿态。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技术动作,也不了解花滑的评分,他只是看出来了,这一个腾飞带起的绚烂。

    butterfly跳接燕式,侧燕姿态旋转之后接了甜甜圈,而后丛澜收腿换足到旁边的冰面上,从逆时针变换顺时针,继续接下来的旋转。

    顺逆时针的旋转变换,是提级条件之一,也是很多选手没有费事去练习的技术。

    因为不习惯,只要会一个方向的旋转就足够了,换方向会很不适应。

    丛澜在之前的赛季里用过方向变换,技多不压身,她喜欢挑战难度。

    世俗染身,出身无法改变,于连在泥淖里挣扎。

    就像是她的旋转。

    他学会了很多,他放弃了无助的祈祷。

    当命运被改变,逆时针变换了顺时针的旋转,可谁又能说,这就是顺当,是顺利,是未来的坦途呢?

    曲矜看着她手臂舞动,起身向上,脚下冰刀重重地切割了一下冰面,发出来了不算悦耳的声音,她随后小跳两下,奔向了前方。

    观众以为这是随意的,他知道不是,是丛澜故意的。

    无人知晓,命运转折走向悲鸣。

    曲矜的目光追随着丛澜,眼睛一眨不眨,惟恐错过分毫。

    3Lz歪轴落冰倾斜,上半身朝着冰面偏去,丛澜伸手扶了一把。

    扶冰扣一分。

    观众们吸了一口气。

    接续步在冰面呈现,快节奏里,歌者的嘶吼中,丛澜在冰山画了个硕大的S,步法干脆利落,她的体力未有告罄之感,滑行一如既往的迅疾。

    疾驰,猛烈,倨傲孤高,她在此时霍然地令荣耀弯下它的头颅!

    曲矜不知道什么叫做接续步,他也不清楚什么是3A,但他看得出来,这个与其他跳跃截然相反的向前起跳,意味是更深刻的。

    3A3T的落冰紧跟high        kick,她踢在半空,犹如踢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嘭”的一声,爆炸一般地裂开,让人眼前一片闪白,记不得今夕何夕。

    恍惚间,曲矜以为世界只剩下了他与冰上的丛澜。

    那道白色身影忽快忽慢,她跳了,她落了,她在往前,她又偏移了,她在与谁寸步不让。

    谁?

    谁?

    谁配得上?

    耳畔传来了又一阵的掌声与欢呼,曲矜蓦地回神。

    丛澜的连跳与后续的3A完美落冰,展翅的姿态就跟真的要飞起来似的。

    旋转、滑行,当复杂的换足联合转结束后,跨越整个冰面的编排步伐出现在了赛场之上,燕式接大一字接燕式,不同的滑行姿态展示着同一种嚣张。

    曲矜瞪大了眼睛。

    滑行很见功底,但不如跳跃的噱头,不明觉厉的人们总是会因为跳跃而惊讶,却觉得滑行不过是“我上我也行”。

    哦,当然是不行的。

    云开雾散,流水无形,姿态横生。

    吟唱,呐喊,嘶吼,绝望,释然。

    躬身转在场中盛放,繁华浮躁归于一瞬,丛澜拉起贝尔曼,幻影一般的速度里,旋律止,她陡然停住。

    白存儒的声音在耳侧飘来:“你看,这就是丛澜。”

    他编的曲子,她演的节目。以前都夸他白存儒,说他的个人风格太浓烈,他的作曲总带着强烈的喧宾夺主感,太不好配合了。

    但看着丛澜的节目,所有人都不会这样感觉。

    只会觉得,相得益彰。

    曲矜闭上眼睛,眼前闪烁着丛澜刚才的表演。

    “确实,”曲矜睁眼,看向了白存儒,他冷哼,“你的曲子不行,配不上她。”

    白存儒翻了个白眼,用力地踹了踹这崽子:“滚蛋,你二叔我要去给丛澜扔礼物!”

    曲矜顿时抓住了手边的袋子。

    白存儒:“嗯?”

    曲矜干咳了一声,道:“能不能我去?”

    白存儒:“啧。”

    曲矜:“算我借你的,以后还。”

    白存儒大笑起来,声音融在了浩大的观众叫声里,他收了笑容,坚定拒绝:“不借!”

    现在想要啦?

    没门!

    让你刚才嫌弃我买的东西多,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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