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闻佳音,得丧信(求月票)-《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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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些,刘万山就放下为官的架子,对道痴更亲近几分。

    道痴虽心中有些讶然刘万山态度的变化,可依旧面不改色地受了。

    刘万山看了看几个孩子,女儿居幼,表兄妹两个年岁相差太大,否则的话,亲上加亲也不赖。

    这会儿功夫,仆人将祭桌、祭品都搬下马车。

    刘万山的注意力从道痴身上转过来,不假人手,亲自摆好祭桌。

    他是刘氏之兄,王青洲大舅子,是尊长身份,因此带着妻子,在妹妹、妹婿坟前祷垩告一二后,便让孩子们行叩拜之礼。

    道痴为嗣子,少不得跟着叩拜一番,又对表弟表妹们回礼。

    刘万山想着妹妹生前,日子穷困,自己这个当哥垩哥的,口口声声说是心疼妹子,却是半点没帮上,不仅对不起妹妹,也愧对已故双亲的托付。

    他虽没有哭,可神情比哭还难看。

    他蹲在那里,不停地烧着银箔折的银元宝,心底呓语道:“妹妹,大哥对不住你,让你吃苦了。现下将银钱烧给你,你莫要再苦了自己……”

    见丈夫心情不好,任氏便拢着几个孩子,不叫他们嬉闹。野外风硬,大人还罢,小孩子到底有些受不住。刘万山将银元宝才烧了一半,大姐儿就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任氏见状,很是心疼,有些为难地望了望丈夫。

    刘万山正满心愧疚地烧纸钱,并没有留意到。

    道痴站在任氏身边,见个正着,便对任氏道:“舅母,舅舅还得等一阵子,外边风大,表弟表妹还小,舅母先带表弟表妹上车吧。正好我们舅甥两个说话。”

    任氏闻言,望    闻言,望向丈夫道:“老垩爷,您看……”

    刘万山已经听到道痴先头的话,冲妻子摆摆手,道:“你们先上车。”

    任氏感激地道痴笑了笑,看他身上穿的也不垩厚,便吩咐婆子,取了个手炉塞给他,道:“你还小呢,也仔细些,小心吹了风头疼。”

    道痴谢了,看着任氏小声招呼着几个孩子去了马车。等他转身去看刘万山,却是愣住。

    刘万山面上水润,不知何时,已是潸然泪下。

    道痴脚下顿住,并没有上前。

    墓地上的气氛沉痛中带了压抑,道痴扫了眼那尺半高的银箔元宝,心中不无感慨。

    王青洲当年进垩京,为了省路费,搭载了客船,遇到江匪身亡;刘氏在丈夫暴毙上,郁郁而终,未尝不是对穷困生活的绝望。王大郎这里,急功近利,对乡试志在必得,昼夜苦读染病身损。

    一件一件说起来,都同穷困脱不得干系。

    刘万山想到这些,心里当然不好受……

    回程的路上,刘万山的话少了许多。

    早先盼着道痴早入官垩场的心思也淡了,科举之路,不是勤勉就能过的,半数看自身,半数看天命。

    自己虽是亲舅舅,可老一辈人总要故去,顺娘那里,往后还要多靠道痴这个娘家兄弟撑腰。道痴不管是稳扎稳打,还是脱颖而出,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想到这些,他对于道痴又多几分真心:“你舅母的兄弟是上一次会试的同进士,考了庶吉士,今年散馆后入了国子监,为五经博士。你舅母娘家长辈早年也有人在国子监任职。你既是真想入国子监,我就往京中去信打听打听。”

    道痴闻言大喜,忙躬身道:“甥儿谢过舅舅。”

    如何“拨贡”之事,他一直拿不定主意。真要凭年考成绩说话,没有两、两年的功夫,他的成绩很难从中平转到魁垩首来。毕竟能过童子试的,都是十年苦读熬出来的,道痴也不比旁人多什么,哪里是打个哈欠就能爬到前头的。

    若是找门路的话,就要求到湖广提学副使张帮奇名下。张帮奇前两年受兴王所邀,曾到府学月讲;等到兴王薨,世子居丧,外头的往来都减了,张帮奇才停了月讲。

    张帮奇对道痴来说,也算半师。

    可张帮奇不仅是儒林名士,还是为人十分方正。他有句名言:“学不孔、颜,行不曾、闵,虽文如雄、褒,吾且斥之。”

    要到他跟前走垩后门,实在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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