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春秋第五霸-《春秋小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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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合格了!”赵武拍着田苏的肩膀夸奖:“你刚才说的话,证明你有能力坐在赵氏第一卿位置上。”

    哪有这样当着客人的面,夸自己的接待人员?

    匠丽氏笑的很尴尬,田苏实在被赵武的不拘礼节弄得没办法,韩起没听出赵武的意思,还顺带自我炫耀:“当然,我韩起看上的人能差到哪里——一眼看清事物的本质,田苏不愧是智者啊。”

    了解赵武性格的齐策,隐隐猜到了赵武的意思,他笑着说:“这下子,我把工作移交给田苏兄,也就放心了。”

    话题谈论到这,似乎该进入讨价还价了,但勃缇的闯入打断了交谈,只见勃缇满身大汗,不顾侍从的拦阻,冲入赵氏大厅,急促的说:“国君召唤,召唤所有正卿去宫城议事,武子,我还要通知其他人,消息告诉了你,我先走了。”

    韩起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勃缇:“发生什么事,君上召唤如此紧急?”

    勃缇慌慌张张回答:“吴国国君寿梦的使者抵达新田城,说是要跟我们结盟,这次为了表达诚意,寿梦在派出使者的时候,已经动身北上。”

    寿梦如此急切,到让韩起与满厅的家臣诧异,韩起问:“吴国国君反复不定,这次该是吃了多么大的亏,让他如此急切?”

    赵武心中隐隐猜到了真相,这大概是传说中吴越争霸的时代到来——越国崛起了。

    说到吴国崛起,要谈到“中国第一祸水”——绝代妖姬夏姬。这位夏姬虽然比特洛伊的海伦娜晚生了六七百多年,但她“祸水”的程度远远超过前者。前者只是祸害了一个国家,夏姬接连祸害了数个国家,使得春秋争霸的格局都发生巨大变化,而且这位夏姬四五十岁了,还能轻松的祸害数个国家,其魅力简直无法抵挡。

    夏姬的故事是另外的事了,赵武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只是吴国的崛起,并成为楚国的心腹大患,就是夏姬某任老公的功劳,其目的是报复情敌……但吴国的崛起,能够从侧面威胁楚国,减缓晋国争霸的困难,为了大力扶持吴国,晋国不惜篡改历史,把吴国说成是中原嫡系贵族后代建立的。

    现在,恐怕楚国人也醒悟过来,他们照搬了晋国人的策略,扶持另一个国家从侧面威胁吴国,这就是吴越争霸的时代,西施、范蠡、伍子胥的时代到来了。

    春秋五霸,最后一位霸主终于亮相了。

    吴国人可能打得正顺畅,欺负楚国人蛮开心的,猛然间发现身边多了个桀骜不驯的人,他与别国交战,比吴国人还卑鄙无耻,还更加不讲规则。让本来很无耻的吴国心里充满委屈,觉得:怎么这世界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咱跟楚国人打仗喜欢偷袭打闷棍,这越国人居然比我们还卑鄙,一边我笑眯眯跟我们和谈,一边偷袭我们。

    寿梦老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于是他来找老大哭诉,以前这位老大是被他遗忘到门背后的,那时,他觉得:自己才具备当老大的潜质。但现在他认为:自己虽然有可能顶替晋国当老大,但前进的过程中,也需要晋国这位老大多多支持……

    悼公很重视吴国的这次结盟,他召集所有在家的正卿举行典礼,隆重迎接了吴国使者,会见完毕后,悼公向众卿宣布:“寡人有意提前召集各国联军,在柤(在今江苏省邳县北)与吴王寿梦盟会,召集令要送达宋、鲁、卫、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等各国,有没有问题?”

    荀罂用目光示意韩起,韩起毫无所觉,赵武发现了这种状况,用脚一踢韩起,韩起扫了一眼赵武,出列报告:“我的家臣正在跟匠丽氏商谈军械订购清单,另外,我还正在跟武子商量,如何把武库里的青铜军械筑城铜钱……君上知道的,武子手脚向来快,想到做到,没准现在已经开始从武库里搬东西了。”

    悼公把目光转向赵武,另一边,荀罂、荀偃都频频用目光示意赵武,只是元帅的目光充满警告意味,副元帅的目光充满鼓励。

    赵武无可奈何的出列,汇报:“君上的使者才派出,带走了我们粮库的种子储备,现在秋收在即,粮库里的储备只够分发给各领主做种子,国君原本计划夏收之后出兵,我的计划也是按此制定的,没有夏收,我们就没有军粮。”

    荀罂大声斥责:“新军将,司徒,国中一直应该留有战备储存,你赵武子做事一向谨慎的像千年老乌龟,我不信你没有留下储备应变的。”

    赵武眼角扫过荀罂,荀罂微微摇头,赵武叹了口气:“储备肯定是有的,但只够一个军的,想我晋国称霸天下,平常留一个军的储备,应该够了。”

    荀偃长出一口气:“一个军的储备,确实够了,如果我们遭到侵略,征召令下达后,无需准备士兵的粮草,因为反侵略是每个武士的义务——我就知道武子谨慎,现在我们有一个军的储备,还怕什么,君上,下达召集令吧!虽然,这不是反侵略战争,但与吴国的结盟,实在对我们太重要,我们晋国可以摆脱楚国的压力,所以请下达召集令吧。

    我们已经让百姓缓了两年,就下达‘纳赋令’,让武士们自带粮草与兵器,响应我们的征召令,这样的话,武子那一个军的储备,足够应变了。君上,现在楚国已经联合了秦国,齐国心怀剖侧,我们晋国危机重重,我们必须拉拢住吴国这个伙伴,无论如何,请君上下达召集令。”

    魏绛反对:“不可,我听说治国最重要的是保持政府信用,政府信用崩溃了,这个国家虽然存在,却可以算灭亡了,因为亡国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是否问题’——我们答应百姓三年息兵,三年开放专利,如今才第二年,我们就废弃了承诺,这样百姓今后还会相信我们吗?国君的政令今后还能被百姓理解吗?”

    范匄出列,建议:“虽然明知道困难,虽然明知道违背与百姓的承诺,会给我们今后的政策造成麻烦,但我反复衡量,与吴国结盟的诱惑实在太大,与吴国结盟后,楚国不能专心对付我们,我们百姓可以轮番休息轮番上阵,这难道不是减轻了百姓的苦难吗?

    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这个道理告诉所有的领主,让领主们在转告自己的领民,告诉百姓我们不得已而反悔的理由,以此请求百姓的谅解,那么魏绛所说的困难就可以解决,我们还能够获得吴国的援助,有了他们的援助,从此我晋国可以放下一部分心思,注视东方与西方——盟国当中,鲁国、卫国想必也愿意我们更多的警惕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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