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旗下的蛋-《春秋小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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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郤姬瞪大眼睛,看了许久,问:“人都说你是筑城大师,你果然随身带着图纸,随时随地送人吗?”

    赵武噎了一下,田苏马上代替赵武回答:“你说的那种行为,叫做炫耀。我主随身这份图纸,是为虎牢城设计的卫城,我们南下虎牢,正打算修建几座拱卫城池……”

    “哦”,鲁郤姬欣然收起图纸,拜谢说:“这下子我跟君父有了交代,那就不耽误司徒行程了……”

    ……

    5月4日(庚寅日),荀偃(中行偃)、士匄(范匄)向部队下令,七日不能克城,先斩了你们大伙,然后我俩自刎,以申军法。

    随后,围城部队动用飞桥、云梯猛烈攻城。

    飞桥是保障攻城部队通过护城河的,两根长圆木,上面横铺木板,下面还有一对木轮,可以推动。云梯则可以“依云而立,鸟瞰城中”,底部装有木轮,梯身可以上下仰俯,顶端还有抓钩,钩住城墙就摘不下来。

    四国诸侯并立合作,中行偃和范匄亲冒矢石,手持盾牌,登上攻城的云梯,跟守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经过五日激战,晋军众死伤惨重,但苦战恶斗30天的偪阳,已经没有一个四肢俱全的人了。

    8日(甲午),四国联军终于站在了逼阳城头。

    此战过后,战斗英雄叔梁纥后来却死活娶不到媳妇,直到66岁才找了一个女生,那女子很年轻,才二十岁。她就是孔子的妈。

    根据司马迁目击和报告,孔妈妈和叔梁纥是    “野合”。但也有不同意的人说,孔子是祈祷山神以后获得的,跟五百年后的耶酥基督一样,是处女所生。据说——不是赵武说的,是司马迁说的——孔子生下来以后,长相奇丑,脑袋上都是山丘,所以叫孔丘,他3岁时候,战斗英雄叔梁纥去世了。

    偪阳大战,实际是晋国的一步险棋,偪阳虽小却城坚池深,胜之不武,败之可耻,一旦拖延久了,楚军从背后摸上来夹击,晋国很可能全局被动。但幸运的是,楚国令尹愚钝无能,眼看着战略要地偪阳丢失,竟无所作为。

    战后,晋悼公准备按约定将偪阳赠与向戌,向戌坚决辞谢,说:“如果承蒙您镇抚宋国,以偪阳增大我国寡君的领土,那么宋国群臣必然安心事晋,有什么能比得上这样的恩赐?但如果你专门把偪阳赐给臣,就等于是为我这个外臣,劳动诸侯求取我的封地——还有什么罪比这严重呢?外臣愿以死相拒!”

    向戌坚持臣子的本分,悼公深表赞同,于是,悼公把偪阳转赠宋平公。为了感激晋国替宋国增加了偪阳领土,子姓(商王室后裔、宋姓起源)的宋国君主宋平公在楚丘(在今河南省商丘市)隆重款待悼公,并准备以《桑林》乐舞相款。

    当年,商朝开国者汤曾在桑林求雨,故有《桑林》乐舞,这支乐曲属于专门为天子所设节目,悼公作为诸侯而用天子乐舞,便是逾制,所以荀罃获得消息,坚决推辞。

    闻讯赶来的荀偃、士匄听说此事兴高采烈,荀偃劝解说:“元帅,诸侯之中,宋、鲁两国是大家观礼的地方。鲁国有禘乐(也是天子之乐),在接待贵宾以及重大祭祀仪式中就能使用,现在宋国以《桑林》招待我们的国君,不也顺理成章吗?

    再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天下间除了宋国会表演《桑林》,还有哪个国家能演出这个曲目?人家宋国人也并不是天天演出《桑林》,除了眼前这个机会,今后我们到哪里去看类似的表演呢?”

    荀罂摇头:“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不能由我这个元帅做出来,如果你们非常渴望观赏《桑林》,那么你们去,我留守军中。”

    范匄有点不好意思:“元帅,《桑林》是表演给国君看的,你都不去了,国君怎么敢去?国君不去,宋国人还会表演《桑林》吗——这可是王室级别的歌舞表演啊!”

    荀罂犹豫:“你们自己跟国君去说,如果国君也想看,我不会拦着。”

    国君当然想看。

    宋国的桑林舞就是这时代的大型歌舞晚会,场面浓重而盛大,开场的时候,宋国乐师高举旌夏(一种旌旗,上有五色羽毛),率领乐队鱼贯而入。悼公一见旌夏,立刻被这阵势吓呆了,赶紧退入厢房躲避。

    旌夏(装饰五色羽毛的旗帜)是王的旗帜,这一旗帜出现,虽然让场面显得更加宏大,气势逼人,但自小在周王室长大的孙周知道这不符合春秋礼节——你想,“王旗”竖在场中,他悼公坐在上首主席位子上,满脸嬉笑地观赏歌舞……

    这是对王权的不尊重。

    避入厢房的悼公很不满,他责怪范匄与荀偃:“难怪执政不过来观赏《桑林》,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桑林》的开场要出现旌夏。”

    范匄这位“晋国第二才子”羞红了脸,世家大贵族出生的他很为自己的无知而不好意思:“我以前只听人说起过《桑林》,可跟我说起的那人,自己也没亲眼见过《桑林》的表演,哪知道这演出开场打出了‘王旗’。”

    宋平公也很不好意思,因为身为主人,让客人感到羞愧,那么主人就应该羞愧。他整理好衣冠,去厢房请悼公出来,恳切地说:“晋公,我已经命令乐师撤去了旌夏,请君上安心出来观赏。”

    荀偃惊疑未定:“我们还要继续观赏吗?”

    范匄怂恿:“《桑林》,很难得的!我们家族好歹也显官为卿两百年了,可连我都不知道《桑林》的演出内容,可见这乐曲多么难以一睹。这次我们观赏了《桑林》,回去赶紧把今天的事记录下来告诉子孙——也不知道我范氏子孙后代,在今后两百年传承中,有没有机会再次目睹《桑林》。”

    悼公毕竟是小孩子,他整了整衣服,问左右:“那就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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