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床上的男人明显一怔,眼神从疲惫转为僵直,又从僵直化为隐忍,最后恢复疲惫。 长宴不知道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多少心情起伏,只听得他声音愈发暗哑,“有多不好?” 于是原本的直言被噎在喉咙里。 微薄的父子情份同样也会化作微薄的在意,在愤怒的时候消失,于不忍的时候涌现。 鞠贵妃母子安静平躺的画面涌入脑海,长宴嘴唇微张,“遇到了……遇到了一些意外状况。” “哦。”天家没有说话。 他还是那样躺在床上,却仿佛有了预感,浑浊的眼珠蒙上一层晶莹,又死撑着不肯掉下来。 他深深地喘了口气,干瘦如枯柴的指攀着床沿,几次轻轻抬起,又重重落回。 “说吧,说吧。”半晌后,他轻声道,“我总有知情的权利。” 一代帝王,什么风浪没见过。 长宴无法再隐瞒,轻声道,“大皇兄被鞠娘娘误伤,刀上染了蓖麻剧毒,没能救过来。” “鞠娘娘懊悔心痛,在乾清宫自行去了。” 没有任何添油加醋,最真实不过的叙述,来自那点太子对帝王的忠诚。 长宴闭上眼,脑中掠过无数种成像。 有天家怒斥发火的场景,有牵连殃及无辜的场景,也有痛到哭天抢地的情景。 唯独没想到,世界一片清静。 再睁开眼,只看到男人眼角那滴泪顺着面颊下滑,滴入明黄的枕套上消失无踪。 “哦,我知道了。”他木木地应下,“退下吧,好好整顿你的太子府,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长宴难得愣住,半晌才回过神,露出少年该有的不知所措。 “去吧孩子。”天家依旧是那么平静,“去大展宏图,去做你该做的事。” 没有责怪,没有牵连。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祝长鸿在皇权更迭中离世,最恼恨的应该是天家,但想想最不该恼恨的也该是他。 这皇权,是他亲自交到长宴手中的啊。 也许决定立太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预料过孩子们的归宿,只是定局之前,总免不了残存几分期许。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