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尚未有动作,宴惊庭听见楚知意问他,“什么时候好的?” 宴惊庭一顿,坐在楚知意身边,视线从未在她身上挪开,“七年前才勉强能走。” 复建对宴惊庭来说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他耗费了极大的耐力,尝受了常人不可能忍受得了的痛苦,才获得重新行走的资格。 “所以你又坐了七年的轮椅?” 那张原本红润白皙的面庞,如今变得憔悴脆弱,眼底的疲倦与红血丝几乎一览无余。 她很累,就算已经睡了一觉,被精致妆容掩藏下的精疲力竭短时间里也难以恢复。 宴惊庭试探性将她抱起,没有挣扎,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知知,我那时要清扫仇人。” “一个坐着轮椅,初出茅庐的青年并不会引起那些人的警戒。” 宴惊庭知道自己父亲的死,自己的腿,母亲脸上的伤是谁搞的鬼,他满心仇怨,一日日的蛰伏,在黑暗之中如狗豸般等待着时机。 他是残疾,别人看不起他,嘲弄他,将他的轮椅踹翻,看着他狼狈地爬上去,哄笑一团。 他从不与那些人计较,他心中只有复仇。 后来,他大仇得报,用同样的方式碾碎了仇人的腿,送仇人上路,烧了仇人的脸。 他仍旧坐在轮椅上,别人卑躬屈膝地喊他宴总,像个小丑一般在他面前卖弄。 “残疾,轮椅与否,后来都无甚重要。” “知知,我不想瞒你,我只是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 宴惊庭抱紧了楚知意。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午时,她身上却冷得出奇。 宴惊庭心觉不对劲,探手摸向楚知意的额头。 手骤然被抓住,楚知意问他,“那次假面舞会上,是不是你。” 宴惊庭看着她,颔首,“是。” 他那时已有半年未见过楚知意,却无意间听见楚衡与周家谈论楚知意与周痕的亲事。 他们要在楚知意生日上宣布楚知意与周痕的婚期。 假面舞会前一晚,他回到江城,坐在那间与楚知意有关的房间里,抽了一晚上的烟。 后来,他戴上了面具,离开了轮椅,站在假面舞会之中,等着楚知意的出现。 楚知意盯着他喉结处那一点红痣。 心想,原来宴惊庭早就给了她提示,只不过是她没有发现,更没有猜到。 楚知意松开他的手。 他的确有他的难处,可被隐瞒的滋味并非理解宴惊庭的难处就能好过。 楚知意闭上眼睛,只觉得累极了。 宴惊庭探向了楚知意的额头,他的眉头紧皱,“知知,你发烧了。” 楚知意没有回应,宴惊庭看向她的眼,才惊觉她不知是睡还是昏过去了。 宴惊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当即抱起她大步往外走去。 刚出门,迎面碰上了容玥,宴老夫人和宴老先生。 她们看着铁青着脸,抱着一个人往外走的宴惊庭,震惊到仿佛是被定了穴般,动都不能动一下! “阿庭……你……”容玥眼底迸发出难言的激动,快步走到宴惊庭身边,抓住他,不可思议极了,“你能走了?!” “妈,知知生病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要带她去医院。” 容玥一听,忙看向宴惊庭怀中的楚知意。 小姑娘眼睛紧闭,小脸苍白憔悴,脖颈处也露出狰狞的掐痕。 容玥惊呼,忙问,“知知这是怎么了?!她脖子上那是什么痕迹?” 宴惊庭身上骤然浮现一股杀意,可很快就被他给收了回去,快步走到车前,让人开了车门,抱着楚知意上了车。 “爸妈,我们赶紧跟上看看!我瞧知知的情况很不好!”容玥连忙喊两位老人。 宴老夫人和宴老先生如梦初醒,机械地上了另外一辆车。 “刚才……我没有眼瞎吧?”宴老夫人抓住容玥的手,“庭庭他……他是不是真能走了?” 容玥喜极而泣,“是!妈,你没看错,刚才走过去的就是阿庭!” 宴老夫人怔愣了许久,骤然哭了出来,伏在容玥肩头泪如雨下。 宴老先生亦是激动万分,这些年对宴惊庭的紧张,忐忑,忧虑,都化作五味杂陈,涌在心头,滋味着实让人难受。 容玥也在哭,她是宴惊庭的母亲,知道这些年宴惊庭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外面那些人,都说她们宴家是老弱病残。 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残的残,总之就是外强中干,等宴惊庭什么时候撑不下去了,她们宴家就散了。 前些年,阿庭就如走在处于万丈深渊的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她殚精竭虑,却帮不了儿子半分,只恨当初怎么不拿她的命换她的儿子健康。 如今再见宴惊庭步伐矫健,容玥便如乍然富贵的穷人,看着那从天而降的财富,泣不成声。 这一车子上的人,情绪起伏得厉害,到了医院之后,难免也要送去检查一番,别出了什么意外。 楚知意则被宴惊庭抱着送去了急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