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情谊-《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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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倒吸了一口凉气,宫五在旁边着急:“和叔叔你轻点,这是伤口,小宝哥肯定会疼的呀!”

    和煦才不管,收拾药箱准备离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哦,对了,伤口这几天不要碰水就行。另外这只胳膊还是老规矩,别做剧烈运动就行。”看了公爵一眼,补充了一句:“要是万一忍不住,能不用胳膊就别用,一个激动说不定就把伤口扯开了。”

    公爵:“……”

    宫五抿嘴,气呼呼的对在和煦的背影说:“小宝哥,我突然觉得和叔叔说话好气人啊!”

    公爵笑了笑,回头:“嗯,我们不理他。”

    一听她开口,宫五终于高兴了,“小宝哥你终于跟我说话了呀?”

    公爵以前一生气就不说话,宫五一直都知道,他终于愿意说话了,说明没那么生气了呀!

    她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对公爵笑的讨好又谄媚:“小宝哥,嘿嘿……”

    公爵微笑着说:“我想过了,其实小五说的对,就算是小五在分开期间交了别的男朋友同居,我也没有权利质疑,归根结底,这件事都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对小五要求过多。应该我跟小五道歉才对。不过,我对于小五的眼光持怀疑态度,要是小五找的是个优秀的男子倒也罢了,可是小五看的竟然是那样一个男人的身体,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他低头,凑到宫五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那么,小五在看光司徒厉之后,觉得我和他的身侧,谁的更好些?”

    宫五抿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小,小宝哥……”

    虽然说话了看似没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模样比生气更可怕。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真的只是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个白花花的光屁股而已,特别白,别的没有感觉啊!

    宫五小心的咽了下唾液,说:“那个……小宝哥,其实我没看清,我真是看过的身体就小宝哥一个人啊?我心里头,当然是小宝哥的身材是最棒的啦!”

    公爵看了她一眼,眼神显示他对宫五的答案面前接受,没刚刚那种看一眼过去,就让她不由自主打哆嗦的神色。

    宫五呲牙,对他笑的可爱:“小宝哥你真是太好了!”

    “是吗?”他说:“小五这样认为,我很高兴。”

    宫五觉得自己应该找个话题,于是她问:“对了小宝哥,司徒哪里去了?他说他是给我送信的……”

    刚说完,宫五就觉得坏了,好像找了个不适合的话题,他们就是因为司徒厉的光屁股生气的呀,没想到现在还要这样。

    果然,公爵听了她的话后,非但没高兴,反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站起来回卧室了。

    宫五坐在原地,泪流满面,不要啊!人家就是一时说错话了呀!

    挑起两人战争的司徒厉这会正被人带着,在一个昏暗的走廊里朝前走着,他一边走一边问:“爱德华先生不是是把我骗这来,然后卖去当劳工做苦力吧?他不觉得大材小用啊?”

    一个冷艳的美人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扇门前,伸手拿卡刷卡,门“咯噔”一声开了,她让到一边,站开身体,开口:“司徒先生请,里面就是想要见您和想见您的人。”

    司徒厉看了她一眼,将信将疑的伸出手,按着已经开了锁的门上,伸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里面是个卧室,不大不小,一个人住刚刚好,该有的东西都有,靠墙的位置上有一个一面墙大小的浴缸,浴缸上搭了一根钓鱼竿,一个背对着门的人影正对着浴缸专心致志的钓鱼。

    司徒厉:“……”

    头回见在浴缸钓鱼的奇葩。

    他走进去,门外的美人伸手把门关上,“司徒先生如果有事,按一下门口的铃就好。”

    说完踩着高跟鞋沿着走廊离开。

    司徒厉站在屋里,看着那个背影,开口:“喂?你找我?”

    正在全神贯注钓鱼的人握着鱼竿的手因为受惊被吓的抖了一下,正要咬钩的鱼因为这一抖,立刻摇摇尾巴游开。

    砂褚回头,“呦,来了?”

    司徒厉睨了他一眼,一脸嫌弃,“你这是无聊到一定程度了,是不是?闲的?”

    砂褚瞌睡眼,嘴里还叼着根烟,身上的伤口早已被包扎起来,养了这么多天之后已经结痂,不过还没完全康复,所以平时以休养为主。

    “你看这鸟地方,我有休闲的地方?”他伸手抬抬鱼竿,“我这还是好容易要来的,他们竟然觉得我有病,我不出去就不能要鱼竿?真是,孤陋寡闻!”

    司徒厉伸手抓头:“可真服了你。”说着,他朝床上一坐,微微抬着下巴,看着砂褚不说话。

    砂褚把鱼竿搭在一边,搬着凳子原地转了个方向,一时也没说话,好一会过后,他才开口:“有件事,我想要确认一下。小时候不觉得,也没想过,但是现在回想起以前能记得的事,觉得好像又有那么点不同。”

    司徒厉还是没说话。

    砂褚说:“我看过爱德华公爵手里的资料,资料上的一系列证据证明,我、你,还有青城那个唱歌的容尘,是真正的三兄弟,说是三胞胎。我们的血样被采集过,结论确实如此。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司徒厉问:“什么问题?”

    “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你听过他们在说你的时候,是以你们来称呼的吗?”他记得,但是他一直以为那是包括了他和其他孩子,却从来没想过,这个“你们”尽尽是指他们三兄弟。

    司徒厉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我不记得这个,但是我记得我老是觉得眼花,明明身边有个小朋友穿的是红格子的衣服,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好变成灰色的衣服。或许,我记忆中的这个画面,就是证明我和你、以及那个容尘在同一个孤儿院待过的证据。”

    砂褚动了动唇,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对情意没有概念的人。

    他可以接近过很多人,有好的,也有坏的,甚至有像宫五那样真的愿意拿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当朋友的人,他和这些人接触的过程中,他是刻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人不觉得疏离,却又让他自己保持着距离。

    他不亲近,这样任务完成之后才不会伤心难过。

    不靠近,这是自我保护,不太远,这是欺骗对方,他一直都能很好的把握这其中的奥妙,所以他总是百战百胜,从未失手过。

    用一张英俊的、和善的连欺瞒他们的目标对象。

    情意是什么?他真的分辨不清,可他知道,他一直都想要保持的那份不难过不伤心,并不是如他在同伴面前表现的那样成功。

    他伤心过,也难过过,那时他已经可以熟练的执行任务了。

    一个小男孩,目标对象的儿子,他接近小男孩,扮演了一个天降英雄的角色,从而被目标对象当成了救自己儿子一命的恩人。

    目标对象是个高官,平时谨言慎行,政敌众多,自然,保镖也不少,居住在一个高档全都是要员的小区,不能强硬解决,所以砂褚是那次任何的核心。

    小男孩把他当真正的英雄,给他微笑和信任。

    他看到宫五的时候,看到她时常带着嫌弃却又真的愿意给他帮助的时候,就会想到那个小男孩。

    他没想杀那个孩子,可他的同伴不觉得留一个亲眼目睹他们杀死他父亲的孩子有什么意义,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举枪杀了他。

    砂褚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孩子对他大声喊叫的声音:“哥哥快跑!”

    那个孩子以为那些人也会杀他,却不知道,杀死他父亲和他的,正是他。

    男孩被杀之后,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就像所有他任务完成之后的漫不经心一样,给人一个毫不在意的感觉。

    可是砂褚自己知道,那是他内心第一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那是人性未灭的良知呼喊,是他杀戮生涯中留下的重创,让他在以后的任何一次任务里,总会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只是他身不由己,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他。

    在以后的一次次的任务中,他都会尽量避开选择男孩那样的目标,除非万不得已。

    情意是什么?砂褚不知道,是相处,是靠近,是对方真切的关心和倾心的照顾。

    或许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他渴望过不一样的人生,最起码不用在刀尖上跳舞,最起码不用在杀戮中活着,可是他的人生是条固定的路。

    他的依靠只有他的伙伴,他的成长只有那些人包围,他没有别人那么好的命,甚至连一丝期待都没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是个流浪街头的普通人,最起码不用承受内心的煎熬。

    宫五是他遇到了又一个小男孩似得人物。

    砂褚避开和宫五所有正面的接触,努力当一个在她觉得无聊时可以调剂的物品,可是就是这样的过程,也避免不了情意的存在。

    最起码他知道,他生病的时候,那个一脸嫌弃却跑前跑后的傻姑娘是真的希望他尽快好起来的,最起码他知道,那个以为他伤心难过情绪不好的傻姑娘是真的希望他能坚强起来的。

    宫五是他遇到的所有人里,思路最不易琢磨的人,说她轻信别人,可是很多时候她又很警惕,说她警惕,可是她竟然心大到让一个男人在她宿舍过夜。

    他想要靠近一些,却害怕靠的近一些,这种若即若离没有让他如从前那样心如止水,反而是无形中被人与人之间那种奇妙的关联吸引着。

    他觉得宫五在无形中当中教会了他怎样跟别人相处,教会了他怎么样观察一个有感情的人,怎么样在不伤害情意的情况下,告诉别人自己的情绪,怎样让对方知道,自己很关心别人……

    这些都是她教的,或许这辈子宫五都不知道她是个多好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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