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已经死了那么长的时间了,福休再也不想在提起这件伤心事了,摇头道:“我只是听说彤姐姐是暴病而亡........,大皇子当时很是伤心,夜夜直哭,并且还大病了一场。笔 趣Δ阁Ww』W.『biqUwU.Cc” “哦,大皇子殿下.......嘉儿.......他长得像他母亲吗?”苏彬神思一恍惚,开始问起大皇子之事。 福休正觉得日长无聊,见他年长性情极是温和,便将管彤的死和大皇子的生活种种都与他说了,唯独缺了大皇子暴毙的事。苏彬细细地听着,脸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渐渐滑过一道和煦的微笑,也不知是不是由那个大皇子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桃李不言的小表妹。 直到日落西山,苏彬方才慢慢辞去。福休料想新城亲王也应该会自己的帐篷去了,便命人将自己的马儿牵走,自己慢慢地走了回去。 走到自己的帐前,正要踏进去时,便听到里面有异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去。 竟然是男子纵**望时接近狂热的低喘,以及女子压抑着痛楚出的阵阵呻吟声和忍受不住低低的呜咽声。 福休僵了片刻,抬起头来,西边的天空之上云彩灰沉沉的,现在被一道细细的金光线割裂出来,舒缓地迸射着近乎凄厉的红光,如同谁的腹部被利刃划开一样,留溢着奔腾而鲜艳的热血。 福休迅地转到了帐篷的背后,躲在了其他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静静地等着。 终于到了月亮慢慢地探出头来,新城亲王终于套着盔甲,从帐篷里快步地走了出来。他仰起头,望着那轮孤独地想照耀黑漆漆山间的皓月,不解地笑了一笑。 福休怀着迟疑的心一步步踏入了帐篷之中,此时帐中已经点上了明亮的油灯。 一座小小的青铜花桂折枝油灯下,江玉檀面色煞白,紧紧地靠着身后的木头柱子,裹着紧身的一件灰布色的单衣,一双明眸似乎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怎么看也不清晰。这与福休第一次在宫中看到的江玉檀截然不同,与之前第一次见面相比,似乎是变了一个人。 如同洁白的雪莲被硬生生地采摘下,被人恶狠狠地凌踏了一番;又犹如被粗布衣服包裹的深海夜明珠跌入了一滩深不见底的淤泥中,滚了一身的黑泥污水,再也没有人去捡起,去珍藏。 或者,对她来说,她原来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早就该许给佛门了,逃离红尘,远离世俗,不该让任何男子的碰她,即便是这个深爱了自己这么久的男人——新城亲王。 福休从随身携带的布囊中取出了一块桂花酥,倒了一盏茶,递到了江玉檀的手边。福休自己也靠在柱子的另一边,半倚在狐狸皮铺的毛毡之上,也吃着一块桂花酥,喝着手边前几天新城亲王派人送来的雪山冰片。 过了好久,江玉檀才沙哑着嗓子向福休行了一个礼道谢,拿起了那块桂花酥,一口接着一口努力的吞咽着。 “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江玉檀吃了一点桂花酥,显然已经是没有食欲了,望着那被风吹得微微跳动的火焰,低低地问。 福休将桂花酥撕开,一小片一小瓶地往嘴中塞着,全然不顾自己原来的身份。模糊地回答:“我看不懂人心。你的心非比寻常,我更是看不懂。” “看不懂.......这样也是好的。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是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江玉檀笑叹道:“我曾经便告诉过你,我从小便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可以看到未来的许许多多的事。我看到了许多我想看到的,我也看到了许多我不想看到的,好在大多数的事情都生在我死后。” 福休一惊,忙转过身子,紧紧握住江玉檀冰冷的手,缓缓道:“玉檀,你想得太多了。我们只不过是大千世界的一小部分,此生做好自己便足矣,如今我们的路还这么漫长,玉檀可不要说胡话。” 江玉檀自嘲地一笑,“漫长,我已经不漫长了,如今我已经日暮穷途了.......我从小便在佛寺之中长大,清心寡欲,试图借助佛门的力量来逃过我的劫数,逃过这天下人的劫数。恐怕现在已经是逃不了,我已经感觉到这一切都已经越来越近了。” 福休忍不住问道:“玉檀,那你感觉到了什么?未来又会生什么?我和皇上之间还能相见吗?” 福休原本以为江玉檀不会回答,但她居然飞地回答道:“我看到了许许多多人的死亡,也看到了我自己的死亡。数天之内,我会以我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死去,死在我最爱男人的剑下。而我死后,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边关将会千里无人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青帝国的军队引起的.......” 福休生生地打了一个冷战,本来桂花酥放置了许久,已经渐渐变硬了,若不是借助茶水的软化,只怕一块也咽不下去。现在被江玉檀的话语惊到,一块也咽不下去了,呆呆地望着江玉檀。 “我,我始终是不甘心.......”江玉檀的长睫如垂死挣扎的蝴蝶,颤抖地扑了几下,扑在了如花似玉的面庞之上,暗影沉沉。她有些神经质的自嘲笑道:“这几天来,我已经做到够多了,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做了那么多。几天新城答应了,却让我用自己做为交换,我答应了。如果他走了,远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新城,或者我和他们都可以逃开这命中注定的劫数,我所预见到了所有战争都可以避免。” “新城亲王........”福休透不过气来,抓紧了江玉檀的手臂,惊道:“你是说,是他......他也可能......” “不可能的!”江玉檀忽然抬起眼,瞳仁中终于闪现出了原先那种如雪亮明镜般的光芒,“是,我看到了......他将会在明天死去!那么,如果我明天一早便去找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留在大营中陪伴我一天,他便不会死于明天的两军大战中了。” 福休颓然垂下了紧紧拉住江玉檀的双手,许久才道:“一定.......不可能的!明天我陪着你们,寸步不离地看着你们!我不信,绝对.....不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