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会向瑶台月下逢-《此生福休》
并蒂双生,这宫中太多的姐妹就像这双生花,乐岁终身饱,凶年却不免要争夺那些仅有的养料,纵使一母同胞生,又有谁不为自己的生计而活,手足相残的事儿像是戏曲中的演绎,可是却真真地在身边生。』笔趣阁Ww』W.』biqUwU.Cc却问问谁又能轻易忘了曾经的往昔,那时绽放的年岁。福休放下笼子我落座在彤妃身旁,也许是因为有了孩子,她周身都和暖了许多,抬起一抹笑意,不温不火。
“娘娘几时也开起了这样的玩笑?臣妾和这花儿可不一样,物是死的,可人毕竟是活的。”
素手微凉,被她纳在掌心,一滴凉薄滴下,福休柳眉轻蹙。她终究是要对她动手了吗?
彤妃氤着沉默的眸子复杂的想让人看破,张口欲言又生生忍了回去剩下一声叹息,“唉,”柔夷紧紧攥住这一点温热,皓腕微抬指尖佛去她耳边一缕凌乱的丝,“你素来对别人狠不下心,乌雅氏也是,你姐姐也是,可你要知道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彤妃凤目轻挑朝窦窦暗暗示意,装订的异常粗糙的杂集送到她眼前,玉夷用力抓着宫装,大片的白玉兰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一簇又一簇的褶皱囚禁着难以预料的怒火。抬手接过转身递了过去,唇畔勾起悄然无声的将人搂在怀里,小腹隆起的部分紧贴着传递热量的身体,感受到了那颗浮躁的心,朱唇吐着温润的字眼,“这东西是我派人盯着的,你也别恼,怕你狠不下心,她终究不是与你一脉相承。“
姐姐二字如芒在背,福休忽然心就沉了下去。我绕过她的背,颤颤巍巍地将那粗糙划手的集子接过来,并不厚实却沉重万分,我被她揽在怀里,两颗心那么近,此刻我却读不懂她了。翻开一页,赫然写着密密麻麻的时辰,姐姐与江允林相见几次,又见了多长时间。可她......进宫这样久也就那么一次......是否是误会还未查清......况且那次我也无碍。。
怀里的人儿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姐姐的呢?这么多的记录,也真是难为她孕中还费这么多心思。我知道她为我好,她从来不会害我,可那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又如何舍得,如何能舍得啊!福休说出的话竟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一滴泪划过眼角泪痣无声无息落在她肩上,妃色的宫装染变了色,似是泣血。
“即使......即使她与江允林见了那么几面,毕竟那是江允林来找的她......她......她不至于此。“
彤妃皱着眉想要呵她几声愚昧又生生忍了,抬手抚着她柔顺的丝心里一片慰藉,唇际上扬勾着怜爱,“你素来如此,非要等到东窗事才肯对别人狠了心,”顿了顿轻叹却也无奈这人始终没能看清后宫并无真情,“上次我动了容妃,你与我相争,我未曾告诉你原因就是怕你无法舍去这份感情。”
彤妃指尖拂去她滑下的泪,湿漉的触感沁在我早已经冰封的心上,一点一点磨出了裂痕,妃唇轻动透着心疼,“容妃与你必定有争,纳家高贵的女儿只需要一个,而你......已经占了先机,她若想上位必须除了你,即便你不动手,她也必定会害了你。”
福休退出她暖香的怀,周身一片初开春的凉。她口气温和却是坚定,自己若不应下,姐姐怕是保不住了。眼角一颗被拭去的泪,阻隔的思虑。自己起身盈盈跪倒在她面前,额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声音颇有些瓦声瓦气。
“娘娘言之有理,是嫔妾目光短浅太过仁慈了,惹得娘娘孕中还为嫔妾的事操劳,是嫔妾过错。”
她全然是为了我好,自己不想负了她这份心。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姐我终归是于心不忍的。这事儿还得掌握在自个儿手里,至少不会害到姐姐性命,珞颜断然不会再插手了,能护一天......是一天了。福休爆满的额还停留在地,她不敢与彤妃四目相对,生怕会露出破绽。到底是自己骗了她,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了。她或许说的没错,姐姐总有一天是不能留的了,可现在我真的舍不得。
“还请娘娘将此事交于嫔妾来做,莫要再添操劳,嫔妾。。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远屋又传来一声鸟啼,嘶吼的破碎的喉咙,漫天的落叶仿佛在呼唤它一同归去。我仿若看到它在金丝铁笼里挣扎,用自己血肉之躯去碰撞。自己......其实也像这鸟,做着困兽之斗,可自己却没办法向它这样吼叫,来抒自己的不满,自己挣脱不出这深宫的牢笼,自己只能隐忍,忍一切不能忍,直到有一天,成为人上人,成位旁人不敢欺的人。
“嫔妾先行告退,娘娘早些歇息。“
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依旧飘着袅袅的烟,人影却渐行渐远,彤妃闔眸用锦帕盖住眼角一丝湿润,唇际微微扬起一抹笑透着释然,“窦窦,她会怨我。”
“主子,福休主子会懂的。”
朱唇微动久违的舒心弥漫在身心,葱指微抬让人折了枝花拿在手里把玩,捏着花瓣一点一点往下洒,不多时落了满地,笑了笑恍然隔世,“无妨,终归是要让她撑起一片天的。江氏得权,不动我可也不会让我好过,納氏......”微顿了顿又掩了眸,“还有的谋划。”
慢慢地,启正九年也要走到尽头,看着这九重紫阙里落了一场又一场雪,铺天盖地地仿佛崇岭之上永不凋零的白梅
枫丹宫内如春阳在,仅着薄纱绯衫,槬袖翩飞间便是一日又一日地正容,凭白无故的让人生了寥落心思。福休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张氏文宁的不甘落了自己的眼,端妃望向牗外朱红宫墙惨白雪色,听了如衣入内,躬身禀礼。
“娘娘,新晋贵人如贵人求见”
“如贵人?”
“娘娘莫忘了?是杨氏,闺名二字絮如的那个”
端妃细细思量,原是她呵……便叹口气,起身阖了牗窗,“让她进来吧,你送些热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