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筱雨的脸色微变，怔怔望着鹿微微，仿佛自己也疑问，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女儿，还是为了自己？

    陆筱雨的律师起身反对：“陆女士对孩子的感情毋庸置疑，这些年正是因为牵挂女儿，想要给女儿一个更好的未来，所以才会不断打拼，现在事业有成，想要和女儿一起生活，是人之常情！”

    “然而时间不等人，孩子一眨眼就长大了，三岁的悠悠或许喜欢画画，但是八岁的悠悠已经有了新的梦想。”鹿微微不以为然道，“陆女士，请问你了解自己的女儿吗？她的爱好，她喜欢的食物，她将来想要做什么……”

    律师立即道：“这些事情在她们母女团聚之后自然会进一步了解。”

    “为什么要等到母女团聚之后？”鹿微微笑问，“据我所知，陈衍先生从未阻拦过对方探望女儿，就算身在国外不方便探望，那么电话呢？视频呢？我和悠悠的见面次数总共不过两三次，但我也知道悠悠最喜欢的颜色是天蓝色。”

    陆筱雨回道：“我有定期向学校了解悠悠的情况……”

    “为什么要问学校？为什么不亲自问问女儿过得好不好？”鹿微微看着陆筱雨，“是你的职业习惯吗？已经不懂得该如何和一个孩童交流，所以只能公事公办的从成年人口中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不是，我没有……”陆筱雨着急的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样反馈的信息更加直观！”

    “没什么能比跟当事人交流更加直观，如果你真的有和悠悠好好交流过一次，就不会认为她的性格有问题。”鹿微微说道，“悠悠并不暴躁，也不冲动，她是一个性格直率的好女孩，会和同学打架，是因为她勇于反抗，不像其他小姑娘被欺负了只会哭鼻子，至于解剖老鼠……”

    鹿微微勾起唇角，淡淡扫了一眼的陈衍，“陈先生，不如你来向陆女士解释一下，悠悠为什么要在班上解剖老鼠？”

    陈衍表情讪讪的。

    “我想，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你应该比陆女士更加清楚前因后果吧？”鹿微微面带微笑。

    陈衍：“……”

    法官：“陈衍先生，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衍无奈，只好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悠悠班上有个男生比较调皮，喜欢捉弄悠悠，经常把蚯蚓、虫子还有青蛙什么的藏在悠悠的课桌里，有一次……那个男生藏了一只死老鼠在课桌里，悠悠发现后找他对峙，男生死不承认，然后悠悠说，‘我爸爸是法医，只要验一验就能知道这只老鼠是你养的’，就这样……当着男生的面，把死老鼠解剖了。”

    提起这事，陈衍就感到心虚，总觉得是自己教坏了孩子。

    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姑娘，解剖老鼠，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诡异。

    鹿微微站在法庭上，理直气壮，“被同学欺负，用自己的力量予以反击，我不认为这件事是孩子偏激扭曲的表现，相反，我觉得悠悠很勇敢，也很聪明。陆女士以此为由剥夺陈先生的抚养权，恐怕并不合适。”

    陆筱雨的表情紧紧绷着，脸色有些难堪。

    “对了，陆女士，你知道悠悠为什么会被那个男生欺负吗？”鹿微微又问。

    陆筱雨抿了抿唇，哑声问：“……为什么？”

    鹿微微轻笑，冷酷的给予最后一击：“因为那个男生知道，她没有妈妈。”

    轰！——

    陆筱雨犹遭重击。

    她脸色惨白，整个身体开始颤抖，耳边只反复回响那一句话：

    她没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