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风满京城-《回到明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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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的动作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串联告状,顾长亭的罪名就公示与众,令翰林们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顾长亭在湖北任监察道御使,与三司官员、镇守太监们关系极好,权力也极重。此人表面上洁身自好,却全是沽名钓誉之举。

    他不好财,只因顾家本就是江南世家,家境极阔,但是此人好色,而且专好良家妇女,若见令其动心者,必用尽手段,软硬兼施,把人家弄到手中。而且此人心胸狭窄,古语说睚眦必报,此人真地到了睚眦必报的地步。

    他在湖北任上,与一个官吏打叶子牌,打出一张恰好给下家配成对,这在叶子牌中叫‘捉’,顾长亭就酸了脸,问道:“我的牌哪个敢捉?”

    下家那个官员虽比他官小,哪晓的这位上官打个牌都这么认真,心眼会那么小,便笑答道:“捉了有何要紧?”

    顾长亭哈哈一笑,再不言语。两下继续打牌,顾长亭中间唤过跟班低语几声,等打完了牌,众人拱手告辞时,就有一班知府衙门的差役赶来抓人,把他的下家枷了起来,那官员瞠目结舌,奇问道:“我有何罪,要拘我入衙?”

    顾长亭在一旁冷笑道:“捉了有何要紧?”众官员这才明白竟是因为一语冲突,顾长亭挟恨报复,那官员到底被他罗织了罪名,发配充军了。

    又有一次,顾长亭与官吏们在一个戏园子里看戏,一位姓郝的守备官的公子来戏园中找父亲,那守备因与顾长同桌,便让儿子向顾大人行礼,郝公子随意揖了一礼,父亲责备他不懂事,那少年不耐烦地道:“我与顾大人又不相熟,有什么关系呢?”

    不久,当地官府抓了一个强盗,那强盗供认郝公子是他同伙。郝公子被捕入狱,郝守备知道顾长亭与湖北镇守关系极好,当地官员都卖他面子,幸好自已和他关系还不错,就拿了千两白银上门,求顾御使帮忙。

    顾长亭出面,果然把他儿子保了出来,郝守备带儿子上门致谢。那位公子长跪谢礼,顾长亭使人捧了那匣银子还给郝守备,对他儿子笑道:“郝公子,这番你可识得顾大人了么?”

    郝家上下这才知道竟是顾长亭出面,指使那大盗诬攀郝公子,亏他还与郝守备以朋友相称,竟因为好友之子,一个晚辈地一句话。就如此报复,小人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旷古绝今了。

    这两个被害者,都是平素和他有来往,彼此关系还算友好的。而且也都有官职在身,尚且受他如此迫害,他在当地如何跋扈为恶由此可见一斑。至于他好人妻的毛病,在当地更是尽人皆知。

    当地有一个著名的银匠师傅。叫吴忧,祖传的手艺,一双妙手所制银饰因为做工精奇,可比白银原价提高十倍还未必可寻,豪绅巨富常去他那里订购首饰。有一次顾长亭也登门订购银饰,恰瞧见吴忧的妻子织焰为丈夫端茶饭出来。

    顾长亭见了色眯眯地赞道:“你地夫人容貌或只七分俏丽,这双眼睛却是媚极,有此双目。便是十二分的丽色了”。

    吴忧闻言魂飞魄散,顾长亭一走便与妻子抱头痛哭,但凡顾长亭看上地女人,他必定沾手,得偿所愿才肯甘心。自已一个地位卑微地银匠,如何跟人家相斗?”

    吴夫人倒也刚烈,就欲投井自杀,免得因为自已被害的家破人亡。受人污辱。倒是店里一个老师傅出了个好主意,让她自已弄瞎了双眼。对外却说是不小心被石灰溅伤。

    顾长亭还真惦记上人家老婆了,可他还没来得及玩阴地动心眼,就听说这女人眼睛瞎了,不觉十分遗憾,为此还特意赋诗一首“美人眸”,当众诵给好友们听,以表达心中的哀思。

    此人罪恶虽多,却善于扬名隐恶,加上他为人极是阴险,就连他的朋友也提心吊胆,根本不敢在外边说他一句不是,名声传到京来,此人竟俨然成了一个道学圣人。

    一桩桩罪过详细确凿,令人无可辩驳,顾长亭地恶名顷刻间传遍京师,小人比恶人还招人嫌,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就连刘瑾派的人都唾骂不已,顾长亭被抓,还真是众望所归。

    此人其实和刘瑾还真没什么瓜葛,但他和湖北镇守太监程枫相交莫逆,程枫为他做了许多事,他做为巡察御使,也为程枫隐瞒了许多横行不法的罪行,瞒而不报,为虎作怅。

    杨凌治他的罪,只是先落实他的罪名,把这个人证掌握在自已手中,真实的目的,自然是通过这个知情人,牵出镇守太监程枫,从程枫,再把线索指向刘瑾。

    随着都察院、翰林院、六科、十三道御使不断有人落马,刘瑾坐不住了。这都是趁着杨凌巡视大江南北地这段日子,辛辛苦苦费尽心机在科道中安插的耳目喉舌啊!

    有他们在那儿捣乱,李东阳和杨廷和才没了皮调,根本没有办法利用科道对皇帝施加影响,任由自已一家独大,现在杨凌搞政坛大屠杀,排着队的往下砍人呐,自已的绝对优势岂可就此消失殆尽?

    刘瑾手下,全是整人专家,可是杨凌领着一帮子少爷,愣没一个在朝为官的,简直没有破绽可攻,你参他什么呀?祸害完了科道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你能拿人家怎么办?

    政绩?他不是朝官,谈什么政绩。渎职?现在杨凌干地热火朝天,大明一共不到三百个监察官员,放在地方的一半,留在京里的一半,京里这一半。快让杨凌干掉一半了,你能说人家干的不好?

    刘瑾愁地把下巴揉呀揉的,都快揉吐噜皮了,卢大才子从工地上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卢士杰来了就给老乡出了个主意:“马上还手,抄家伙上,他整人,咱也整人。科道里不是还剩下几个咱们地人吗?锦衣卫、东厂不是也有些人被公公您招揽过来了吗?让东厂搜集科道官们的过失。然后让咱们的人具折上奏,弹劾告状,把水搅浑”。

    张彩双眼一亮,说道:“妙计,卢公子这是以火灭火呀”。

    刘瑾眨巴眨巴眼,问道:“什么意思?”

    张彩笑道:“卢公子的意思是,找清流的毛病,然后弹劾告状。让整个科道陷于瘫痪,到那时一些有远见的官员就会担心局势失控、查考已经变成一场大乱,再查下去就会两败俱伤,整个科道完全受到破坏,他们就会上折请皇上停止查考。”

    张文冕看着卢士杰自矜地笑意。缓缓道:“恐怕……还不止吧?”

    “当然不止”,卢士杰微微笑道:“做天子的,关心地是天下,追求的是太平。而不是嫉恶如仇的快意。想有所做为的皇帝,都希望变法、改革,可是如果变革已经到了影响他的江山稳固的地步,那天子就宁可杀掉自已一直支持地那个人,那个替他变法改革地人来稳定江山、平息民怨、平衡政局。

    这种事,自古有之,惩贪亦如是。皇上倒不会杀了杨凌,但是如果都察院、翰林院、六科十三道全都陷入混战之中。皇上就得息事宁人,放弃查抄,以求政局稳定。随后,公公您就可以具折上奏,弹劾杨凌考察中营私舞弊,专横跋扈,把他地气焰打下去,这一次若败了。他一个不涉政地在野国公。势必军心溃散,从此难成威胁”。

    刘瑾的眼睛亮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好!还是卢公子高见啊!杨凌、杨凌!咱家一直不想和你正面交锋,你倒自鸣得意、得寸进尺了。现如今可不是你把持着内厂、凌驾于咱家之上的时候了,满朝上下都是我的人,我不整得你灰头土脸,我就不姓刘!”

    随着贪官一一落马,手下那帮纨绔子弟敬业精神极度高涨,平时也不再谈论什么风花雪月,张口就是朝政、就是肃贪,一个个都变成了热血沸腾、关心国事地少年读书郎,父辈祖辈再三嘱咐低调、混日子,莫当出头鸟的话,早扔到了九宵云外,一个个很早就赶来上班,审讯犯人、整理材料,这些人要说文化素质能力还是有的,一正经起来,还真没几个不堪用的废物。

    可是杨凌却极是无聊,这样迂回作战,稳扎稳打,虽然妥当,却没有太大地激情,所以当刘瑾残余的一些科道官员开始反击,对清流派大作文章的时候,杨凌不觉精神一振:小弟出马了,老大也就不会远了,很快刘瑾就要和自已正面作战了。

    焦芳坐在他的书房里,微蹙眉头,捻着胡须道:“刘瑾的人弹劾齐御使瞒丧科考,齐御使为官清廉,是佥都御使的得力干将,瞒丧科考,有亏德行,如果属实,这官是做不得了”。

    杨凌微笑道:“阁老不必担心,刘瑾是黔驴技穷了,这位齐御使做官十三年了,查他十三年前瞒丧参加科考?够他查一阵子了。再说杨廷和并不简单,他的人还能不舍力去保,就算他不行,杨慎这小子诡计多端,也会帮着老爹出出主意的。”

    焦芳摇头道:“光他一个也还罢了,刘瑾地人弹劾的可不在少数啊,其中有些墙头草,还有一些是清流派,门下以为,这是刘瑾有意把声势造大,让皇上心中不安,从而中止查考”。

    杨凌道:“不能一直是我冲锋陷阵,杨廷和坐享其成嘛。刘瑾在科道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他应付得了,让他们打嘴仗去,剩下几条小鱼小虾,留给杨廷和收拾吧。阁老不必操心这些事,要注意新科的进士们,挑选些德才兼备者候着,科道之乱,必须尽快平息,那时就需要这些人补充进去。”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缓缓地道:“从现在起,我不再查考新的官员,只专心把这些被捕官员的案卷整理好,把涉及刘瑾的罪状准备齐,如果我所料不差,马上就要和刘瑾正面交锋了!”

    杨凌一语中的,刘瑾和杨廷和在杨凌的兵马还未撤尽地战场上,杀气腾腾地展开口水大战,比着赛地往正德那儿扔了三天奏折之后,户部给事中黄景早朝时具折上奏,于战火硝烟地百万军中直取三军主帅,弹劾杨凌庸横无能,有亏圣意,考察科道株连无数,以致科道衙门全面瘫痪,帝国监察无人可用。

    面目微黑的黄景掷地有声地道:“请皇帝速速罢斥杨凌地差使,以清政本、明法典!”

    很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几日焦阁老安排的站殿值班给事中一直都是杨慎,这一对儿在开‘揖会’时演过全武行的冤家在金殿上又掐起来了,黄景话音刚落,杨慎就挺身而出,参劾刘瑾,说是科道贪腐官员多出刘瑾门下,还拿出了吏部官员任命卷簿中许多刘瑾予以干涉的手迹。

    两大巨头同时遭人弹劾,满朝文武顿时精神一振,就在此时,李东阳从南门、成绮韵从东门,也进了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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