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刘六军来-《回到明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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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一跪,百姓们忽啦啦跟着跪倒一片,城头守军嚷道:“去去去,别他娘的拜俺,老子还没死呢,真是晦气!”

    杨凌怒气顿生,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放难民进城?”

    罗指挥急忙道:“不能放!国公爷,不能放他们进来!别看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说不好谁是响马盗,有时候他们一窝子都是强盗,父子是,母女也是,根本就是全家投匪地。还有的时候则是搀杂在其中混水摸鱼。

    这些人进了城,或者搜集城防情报,或者里应外合袭夺城门,再不然就在强盗进攻时于城中各处放起火来,大叫响马已经进城,散播虚假消息扰我军心。齐河、惠民等县大多都是混进了响马盗,才被他们轻易攻进城来,掠夺奸淫、荼毒全城的”。

    杨凌闻言不由默然。他方才只是怜心大起,脱口而出罢了,罗指挥就是不提醒,他也马上反应过来了。

    两军阵前,妇人之仁使不得,虽说这些人看着没一个象响马盗,可是响马盗本就是刚刚拉起的一支农民队伍,上马做贼、下马做民。根本都不需要伪装。

    或许这些人是真的难民,或许其中有真地难民,可是能怎么做呢?自已不是无所不知地神仙,没有无所不能的本事,如何去区别、区分?人生本来就充满无奈。鸡鸣驿的城头上,自已不也咬牙狠心,不顾黄县丞等人地阻拦,把被鞑子裹挟的无辜百姓炸成了碎片么?

    乱世之中。人命贱于草芥,最可怜的,永远是这些默默耕作、默默奉献的良民百姓。

    杨凌泪光莹然,心中酸楚,开城的命令却始终无法从他地嘴里说出来。他只能咬着牙,硬着心肠,看着百姓哀求再三,最后绝望地离去。他们扶老携幼,脚步迟滞,三步一回头地走着,或许心中还在企盼着城头的守军会突然发善心打开城门。

    如果国富民强,百姓们安居乐业,他们何至于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造反,纵然有那样的野心家,又哪里会有群众基础、会有人响应?

    杨凌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努力。尽快地平息这场动荡。在我地手里。在我的有生之年,尽力地去改变产生这种动荡的根源。改变我们的国运,改变那一次次在兵荒马乱中受尽煎熬的百姓地命运!

    从走出杨家坪那个穷山沟起,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力量,一步步把他推到了今天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踏上仕途用了两年,接近中枢用了一年,这种速度可谓天之骄子了。

    而他,也没有辜负上苍的厚望,从拟定自已地人生目标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在他力所能及地范围之内,劈开重重阻力,尝试做出地一些改革现在已经在部分地区施行了半年。

    虽然杨凌做地,不是激进的、直接从制度本身做出的改革,可是却是和它声息相关地,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不可能直接对这个庞大帝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做伤筋动骨的大手术。那样翻天覆地的改革,在非其时、无其势的情况下,就是皇帝也做不到。

    但凡改革而能成功者,没有一个是按着他的设想硬生生铺设一条道路,然后要求天下人按照他的想法去实现他要做地事。这样的人,没有权力他就是空想家,如果有权力,那就只能害人误已。

    伟大的成功者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整个社会已经蓄积了足够的可以做出某种改革的需求和条件,他最先清楚地发现应该做出这种改革,去因势利导罢了。

    还有一种情形,就是这种需求和条件已经产生萌芽,那么这个试图变革的人就得把精力放在培养这个萌芽上,为它创造更多的条件,促进它的成熟,当历史洪流波涛汹涌不可阻挡之际,他才会出手疏导,水到而渠成。

    举重若轻不露声色地达到变革目地,这才是以四两拨千斤的高明政治谋略。逆天造势,在不具备社会条件地时候去搞大跃进,亦或在改革条件刚刚露出一点苗头,还薄弱的禁不得一点风雨的时候就去拔苗助长,只会把自已闹的身败名裂、甚至被尚占主流的旧势力扼杀了那小小的萌芽。

    杨凌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呵护培养那个小小的改革萌芽,为它创造产生的土壤,当这些条件成熟时,它就会催生文化条件、政治条件的演变,然后改革才能应运而生。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在他有生之年也不能看到它开花结果,但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有意识地去培养它,却能让历史少走些弯路,抢在那长达数百年的愚昧、落后到来之前,让它实现。

    现在,这一切刚刚开始,已经渐现曙光,决不能让它受到破坏,决不能让人用无穷的破坏毁了这个希望,这场动荡,必须尽快平息!

    殷殷如雷,低低传来。杨凌霍然抬头,只见远处平坦的驿道折弯处尘土飞扬,黄沙滚滚中有无数人马的身影若隐若现,铁马金戈,杀气盈野,尘埃里现出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书斗大一个“刘”字。

    刘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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