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修】-《她的小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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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呦等在教室外面,坐在窗边的那个女生已经习以为常,直接探出头说:“谢辞他没来上学。”

    “我知道,”许呦低眼想了想,又问,“宋一帆来了吗?”

    那女生又往后看了一眼,巡视一圈,“没来。”

    “好,谢谢你。”

    她拖着脚步回自己的教室。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从谢辞出事那天起,他就一直没来上学。宋一帆也不见人影。

    日子平滑地驶过,转眼就到了运动会。许呦上课偶尔会神游,听说谢辞家里帮他转了医院。

    也不知道他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运动会当天,各班走完方队后举行开幕式,运动场所很快就开始了各种比赛。

    许呦趴在栏杆上发呆,微微凉的风滑过她的脸庞,耳边垂落的发丝被风扬起。

    一声枪响,男生年轻的身躯就像出鞘的利剑,各个班的女生聚集在跑道的一边呐喊,为自己班上的人加油。

    许呦看着看着又不禁想,如果谢辞在,应该可以让很多女生发出惊天动地的助威声吧。

    转眼她就把自己想法否决了。

    ——他那么爱玩,哪会安分来参加运动。

    过得那么随心所欲,人也懒懒地,从来不肯参加这种集体活动。

    许呦下午又去七班,碰上了徐晓成。他正好换好运动服出教室,一个转身,看到许呦站在走廊上,愣了一下。

    他还在原地没动,手里拿着一瓶运动饮料,眼见着许呦就走了过来。

    她和徐晓成没讲过几句话,但是知道他和谢辞平时总在一起,“同学,你知不知道这几天谢辞在哪?”

    “啊?”徐晓成笑了一下,语气轻松:“阿辞啊,他最近沉迷一款游戏,就翘课去网吧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嫂子你别气,到时候我们帮你骂他。”

    “不用了,他手机打不通,你能联系他吗?”

    许呦看着他的眼睛,表情不变。

    徐晓成渐渐不笑了。慢慢地,他摇摇头。

    “你把手机给我吧,我就和他说几句话。”她的语气很平静,。

    “不是.....就是......”他不敢和许呦对视,所以愈发心虚。

    “——我知道他在医院,你不用骗我了。”

    这句话,成功扼杀住徐晓成的话头。他半天没吭声。半晌,徐晓成叹了口气,把手机递出去。

    许呦两只手捧着电话,拨了几次,依旧是无人接通,然后忙音。她不信邪,一遍一遍按重拨。

    “许呦,你别打了。”徐晓成出声,有气无力地阻止她。

    她像没听到一样,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谢辞不会接的。”他说。

    许呦还是没有听,保持着原样,纹丝未动。

    “真的,你别打了,没用的...”

    “算了。”对峙片刻,徐晓成先放弃,慢慢地说:“我带你去吧。”

    出学校,坐上出租车,到医院。

    一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双手交握。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暗沉沉地覆盖整个城市的天空,无数颗水珠倾洒碰撞。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没有伞,身上被淋得湿透。

    去医院的路,地上湿答答。

    谢辞依旧神智昏沉,戴着吸氧管,手背上插.着针头,身边有缠连着电线的仪器在嘀嘀叫。

    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中。

    她慢慢走过去,靠近他。

    谢辞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没有看到她欢喜的模样。脆而薄的苍白脸色。他闭起眼睛,睫毛下有阴影覆盖,仿佛已经入睡。

    许呦也不多言,轻轻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就这么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似乎有人走进来,递了杯水过去。

    “他没生命危险了。”

    曾麒麟站在她身后,俯下身,轻声说,“这里不能多待,先出去。”

    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许呦陪着曾麒麟坐了一下午。

    神情憔悴的少年两腿分开,手撑着头,断断续续地跟她讲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们学校之前和二中有矛盾.....上个周末发生了一点纠纷,后来闹得有点大,他们有一个人喊了社会上的人来,那个人刚好和谢辞之前有矛盾...”

    “当时有点混乱,那个黄毛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手里拿着刀子直接捅谢辞。”

    说到这里,曾麒麟闭了闭眼,似乎不想再回忆那天的场景。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人群的尖叫与红色的血,以及谢辞最后倒在地上的模样。

    “是我对不起他,不应该叫他去的,明知道之前...”曾麒麟喃喃,点了一支烟。

    许呦不言不语,双手放到膝盖上。等身边的人说完,她突然转头问,“那个人,进警察局了吗。”

    “.......”曾麒麟一愣,问“什么?”

    “拿刀的人。”

    许呦很平静,全神贯注地看着地面,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他进警察局了吗。”

    医院的光被格子窗分割成一条条,投在地上,明暗交错。

    她身上被淋透了,头发也贴在脸颊两侧,寒气从脚底冒起来。

    “进了。”他答。

    半晌,她点点头,“好。”

    然后两人就不再说话。

    是运动会,她也不急着回学校,就坐在医院里陪谢辞。

    窗外的光线慢慢暗了,头顶的白炽灯亮起,惨白惨白。有不同的人进进出出,来去经过。

    许呦也不知道最后怎么走的。就记得雨淋在身上,好冷。

    精神和身体很疲倦,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就像大雪纷飞后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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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学校到处都在传这件事情。流传出来的版本很多种,只要是八卦,大家都懒得去细纠故事的真假。

    许呦从那天去医院后,就再也没去七班。她下了课就坐在座位上,哪也不去,放学了就直接回家。周围有同学议论起这件事,她就默默离开,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说。

    有时候走在路上,会接收到各路探寻的眼光。

    其实许呦发现她自己挺坚强的,至少能在同学眼里,老师面前,还有父母面前保持原来的模样,只是话变少了一点。

    对她来说,对于这种流言蜚语她基本上可以做到不为所动。

    她本来就是性情很淡的人,不好奇三八,其他的绯闻八卦也不在乎。

    自己的她都能不在乎,何况是别人的。

    就这么过了几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徐晓成来找她,说谢辞意识已经差不多恢复。

    意思是她能去看了。

    再去医院,谢辞已经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一只手缠满白纱,半靠在床边正在看新闻联播。腿上还打着石膏。

    听到开门声响,谢辞一抬眼就看到许呦进病房,两个人对上眼的瞬间,同时怔忪了有几秒。她走上前几步,“谢辞,你好点了吗?”

    他像是惊到了,也不敢看她,目光落在别处,说:“许呦,你怎么来了?”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谢辞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你走吧。”

    她愣住了,脚步一顿,攥紧了书包带子。

    徐晓成在身后,眼睛瞪大,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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