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错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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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情受什么挫折了?

    郑书意还没从秦时月那声“小舅舅”带给她的震惊中回过神,又被时宴这句话问懵在原地。

    她愣怔住,眨了眨眼睛,满脸写着迷茫。

    秦时月在一旁捂了捂额头,都没眼看自己小舅舅。

    心说我告诉你情况,是让你乘虚而入,不是叫你来这么打直球的。

    感情受了什么挫折是重点吗臭直男!!

    重压之下,秦时月还是决定背负起责任,站出来打破这僵硬的场面。

    她用拇指和食指掐出一个指甲盖大小,说道:“舅舅,我跟书意姐闲聊呢,她只是受了一点小小的挫折,倒也不是――”

    郑书意:“……?”

    原来是这样。

    秦时月这妹妹真的……干啥啥不行,给她挖坑真是世界级冠军。

    然而秦时月没把这场面打破,自己解释的话倒是被打断。

    时宴完全无视她想要缓和气氛的欲望,也没看她一眼,目光还径直落在郑书意身上,说道:“你回自己房间去”

    这句话自然是对秦时月说的。

    反而把现场气氛弄得更紧张。

    虽然秦时月也不明白为什么时宴一句“你感情受什么挫折了?”会让她感觉四周有一股逼近于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但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哦,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那两人谁也没给她一个眼神,依然浸在那微妙的紧张气氛中。

    好像两人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导火索,谁伸手拨动一下,就会瞬间引燃空气。

    认清了形势,秦时月咻得一下就溜了。

    不过进电梯前,她没忍住回头,正巧看见时宴拽着郑书意的手,往长廊走去。

    ——

    酒店长廊环山而建,露天无壁,侧面是潺潺的流水,头顶悬挂着精致的木雕路灯。

    这样的雅致环境下,时宴却很不耐烦,不顾郑书意的挣扎,冷着脸拉着她朝走廊尽头走去。

    郑书意感觉自己手腕都要断了。

    这还是其次,主要是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狂风暴雨。

    如果不是走廊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客人,她甚至想不顾形象就地赖着不走了。

    可是以时宴此刻的力度,根本由不得郑书意想耍赖,甚至还要一路小跑踉踉跄跄地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长廊尽头是温泉酒店自己的清吧。

    暮色刚至,酒吧里暧昧的灯光摇曳。

    只有零零星星的客人坐着低声聊天,调酒师在吧台安静地擦拭着玻璃杯。

    时宴大步进来,随便挑了个沙发,把郑书意往面前一拉。

    郑书意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肩膀被人一摁,“扑通”一下,坐到了沙发角落里。

    紧接着,时宴跨进来,蹬了一脚桌子,径直坐到她面前。

    郑书意下意识就想站起来,他立刻伸直了一条腿,横跨在郑书意面前,动作不符合他一贯的斯文形象,却有效地形成一个封闭的圈子,拦住了她可躲藏的去路。

    时宴手肘一屈,靠到沙发背上,朝郑书意抬了抬下巴。

    “来,你现在可以说一说我怎么让你受挫了。”

    郑书意:“……?”

    半晌,郑书意用仅存的理智搞清楚的现在的情况。

    秦时月说她感情受挫,时宴自然而然就理解为在他这里受挫。

    那……

    如果她要是说在别人那里受挫,可能她得横着走出这家酒店。

    郑书意攥紧了拳头,想把秦时月拖出来打一段。

    好一会儿,郑书意又细又怂的声音响了起来:“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之前我不是误会你看上秦时月了吗?我可难受了,今天又知道你跟她一起来青安的,我……我难受呀。”

    郑书意说着说着,还真入戏了,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管他的,十五的事情十五去解决,先活过初一再说。

    可是她一抬头,见时宴一副看她表演的表情,明显完全不相信。

    “现在知道你们是亲戚了,早说嘛,我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郑书意收了那副神情,干笑道,“我现在好了,我的挫折没有了。”

    说完,她紧张地等着时宴的回应。

    然而时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朦胧的桌灯映着温柔的暖黄色,横在两人视线之间,像平静的泉水,承载着时宴情绪涌动的眼神。

    郑书意的奇怪他不是看不出来,这一嘴的火车他也不会相信。

    可是――

    他有时候真的拿郑书意没办法。

    明知道她一脑子的小九九,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妥协。

    反正,她再怎么作,都还在他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许久,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收回拦着郑书意的腿,倾身往她面前靠了些。

    郑书意紧张得揪紧了袖子。

    好在时宴只是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垂头看着郑书意。

    “说的这么情真意切,”时宴带着几分不太真切的笑意,“所以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郑书意手指轻颤了一下。

    这个问题问得好。

    好到可以直接把她安葬了。

    “我……”

    她紧张到手心都在发热,声音也有些飘忽,“我确实是个心眼很小的人。”

    “不要避而不答。”

    时宴突然抬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断了她躲避对视的想法,“说啊,你有多喜欢我。”

    音乐声似乎在这一刻飘得很远,郑书意耳里只回荡着时宴的这个问题。

    见她久久不说话,时宴换了个问法。

    他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些蛊惑的意味,只有郑书意能听见:“那跟你那个前男友比起来,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这是什么选项?

    她能都不选吗?

    很显然,她不敢。

    本着最后的求生欲,郑书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当然是你。”

    得到这个答案,时宴似乎是被取悦了,勾了勾唇,笑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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