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三年-《沉舟》


    第(2/3)页

    除夕晚上,他一个人呆在公寓看晚会,没过几个节目就被别人叫出去喝酒,在酒吧里和另一伙人发生冲突,打架时被酒瓶的碎片划破额头,因为不太严重,他没有去医院包扎,而是直接回公寓休息。

    当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血和火印染黯淡的天空,林木斑驳,高楼倾颓。他看见很多面孔,旁人的,自己的,家人的,朋友的,熟悉的,陌生的……

    他看见一个仿佛很真实噩梦。

    卫祥锦在他在国外的几年里出车祸身亡,卫老爷子受不了打击,听到消息的当场就心肌梗塞住进医院,数小时后不治身亡。卫家从此开始走下坡路。

    他立即回国,但没有真正重回家族核心。后来顾家政治立场错误,在老爷子的护航下虽然安稳渡过,但早就退下来身体不好的老爷子因为这一次劳心费神,精力神大不如前,很快也病倒在床。

    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跟一个周行纠缠不清。

    他父亲已经放出口风要将他逐出家族。

    老爷子弥留前单独见他,第一句话是‘回来吧’,第二句话是‘带着顾家,报效祖国’。

    他没有回去……

    顾家又一次站错位置。

    陈、温、贺三家联手进行势力洗牌,孙家崛起,贺家登顶。卫、顾两家的风光成为历史……

    这场断断续续、支零破碎的噩梦缠绕了他整整一个月。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监视的人,他整晚整晚地惊醒,每次疲倦欲死却无法入睡,最后精神衰弱得甚至联系了好几个医生,吃了一堆的药,却没有多少用处。

    直到一个月后,噩梦跟不曾预期的来到一样,又毫无征兆地消失。

    他的生活仿佛回到了过去,只是仿佛。

    这场持续一个月的噩梦就像一根毒刺,狠狠扎在他心口。

    他并不想承认,但和噩梦里的场景一比,过去十五年里和自己父亲的那些争锋相对,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越来越不算什么了。

    噩梦之后,仅仅一周,顾沉舟就订下之后的学习计划并断绝和之前玩伴的联系:他当纨绔时从不把人带回公寓,连彼此的联系都是用一个新申请的号码,只要注销,就能解决大部分麻烦——这甚至比泡吧喝酒,打架斗殴都简单。

    两年时间,一个硕士学位,三个学士学位。

    两年后,他回国,用几个小小的“魔术”,就找回当年被孙沛明踩下去的脸。

    但假使未来真的如同他所经历的噩梦那般,这样用处不大的争锋对立,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天还黑黢黢的。

    从纷乱梦境中挣扎醒来的顾沉舟按了下额角,自从两年前被人砸破脑袋做了一个月噩梦后,他就落下这个毛病:只要喝酒,晚上就睡不太安稳。

    凌晨4:35。

    他索性坐起来推开窗户,让凉风灌入闷热的室内,拿起手机和国外正是上班时间的投资顾问进行一次长途联系。

    当年的顾家和沈家是典型的官商结合,他十八岁之后,母亲留下来的遗产就正式转到他名下,只是前些年还一直由原来的人打理,直到这两年,他才正式插手其中的决策投资。

    长途通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天边的第一缕柔白晨光已经挣破云翳,遥遥洒落下来。

    顾沉舟洗了脸,又喝杯牛奶垫垫肚子,就走出房间,来到后花园里隔出来的简易场地,开始每天两小时的训练。

    冲拳,弹踢,横打,下勾。

    侧踹,别臂,砍肋,顶肘。

    这套军体拳最开头是和卫祥锦一起学的,世交让两人很大程度上资源共享。后来在国外他又找了几个教练进行训练,根据自己的习惯和身体情况对其进行调整,一切以实用为主。

    差不多练到平常的时间,顾沉舟刚要收势,旁边就传来一声沉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