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尖叫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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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走,却突然被脚下抓住了裤腿,祝央低头看去。

    居然有个护卫还没死,不过看样子也离死不远了。

    对方气质有点像徐骁,饱受铁血考验的那种类型,应该是被主公托孤的家臣。

    艰难的抬头对祝央道:“请,请保护好——”

    “得了得了!自己要做的事自个儿做,空口白牙就甩别人一担子不是这么做事的。”

    说着将这侍卫翻过来,不顾对方伤口的狰狞血腥,喂了他几口灵泉水吊着生机。

    又取出针线将他的伤口直接给缝了起来,针线都是空间那座小院里有的。

    消毒问题就别想了,不过灵泉水可以防止伤口发炎,疗效不是说着玩的。

    待祝央缝好对方后,那人奄奄一息的伤势已经有所缓解,呼吸平缓起来,看来是暂时不会死了。

    不顾对方和小孩儿的震惊,祝央将车队中的行囊财物收起来,里面还有小孩儿的身份证明和就任圣旨。

    没这两样东西,可不能空口白牙的到了地方自称王。

    “走吧!”祝央道:“这些死士久不回去复命,自然会有人过来探查,先离开这里。”

    小孩儿指了指侍卫:“那他——”

    “他也不能待这儿啊,难不成等人补他一刀?那可不就枉费了一番缝补?”祝央道。

    不是,所以说你真的没缝过伤口对吧?你就是把人皮当碎布缝的是吧?

    先不提祝央这话好像暴露了什么凶残的事实,那侍卫也知道形势比人强。

    因而客气的对祝央道:“那么麻烦女侠了。”

    马匹被砍死,他暂时行动不便,只能劳烦祝央担待一下。

    祝央却指了指小孩儿:“去,扶着他走。”

    “岂可?”侍卫忙道:“殿下贵为亲王——”

    祝央话都没让他说完,不耐烦道:“就没听说过有儿子在还得当妈的干活儿的。”

    “他不能干的事,难道他老母我就能干了?这没孝心的是要天打雷劈吧?”

    见侍卫既悲且愤,祝央摆了摆手:“爱掺就掺,不扶拉倒,反正以后有的是比这劳累百倍的活儿让他干。”

    “要这点苦头和屈辱都受不了,那就别做夺取天下的春秋大梦了。”

    侍卫还待说什么,小孩儿倒是一把将他的手臂抗在自己幼嫩的肩膀上。

    并且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承担了他上半身的重量——

    “阿远,你别乱动,她——我娘说得对,况且你是父王留给我唯一的人了,你死了就彻底没人辅佐我左右。”

    “小心伤口,就这样休息一会儿吧。”

    “殿下——”阿远侍卫虎目含泪,一脸感动和愧疚。

    此时主仆情深,就听旁边传来一声煞气氛的嗑瓜子声:“就是嘛,我到底是后妈,没一个自己人看着,我就是一天到晚让他吃咸菜窝窝头,照三餐夜宵毒打都没人伸冤啰。”

    没把阿远侍卫气个好歹。

    但心里对这女土匪腹诽归腹诽,可有了她,一路上却是顺遂的。

    因着遇刺,阿远侍卫原以为她会带他们抄小路隐蔽上路,可对方却反其道而行之。

    正大光明的往官道上走,这是他们之前人手充足的时候都没敢干的,因为知道有人会暗下杀手。

    可她就不,不但走官道,还一路高调张狂,沿途驿站被她磋磨得够呛。

    那些见人下菜碟的,对上她这种半点没有被撵出京城的落魄王族的自觉的,真叫头大如斗。

    因着身份是亲王生母,祝央也做一身艳丽打扮,当然那个美妇的尸体早被收空间里了。

    虽说是落魄亲王,随身的财物倒是不少的,很快便重新购置好了车马行囊。

    一路上除了对沿途驿站官员的冷淡挑三拣四的找茬,更多的也留下了不少善名。

    清缴山匪,救治难民,惩奸除恶都有,一路走得还挺慢。

    因为今年年景不好,虽然大部分还过得去,也没有灾民造反起事的地步,但时不时还是能遇到小股流落在外的难民的。

    只是各处都不收难民,并且长期的饥饿和颠沛流离,让灾民大多患病。

    祝央碰到了便会留下食物,给灾民们救治疾病,小孩儿还侍卫见她的粮食源源不断,一开始也是很惊骇。

    但很快对于神怪的敬畏,随着救济灾民的次数越来越多,便变成了对世道的怜悯。

    只是小孩儿方才有些确定为什么他‘娘’那么笃信自己选择的孩子会成为天下之主。

    莫不是她就是上天拍下来拯救苍生的神仙?

    而阿远侍卫自然为自己的少主成为天选之人感到与有荣焉。

    此时他们方还只认为祝央的能耐来自于这里,并没真正见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

    祝央自然知道不能盲目救助,所以每次除了救治疾病只给了一定的食物,并且每经过一个地方会有所补给,半点不会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

    这些没人收容的难民,便以小孩儿的名义代表他的封地表示收容。

    还别说,小孩儿的封地鸟不拉屎,一般逃难的人都不会往那边逃,谁也别嫌弃谁。

    但他们一路造出怜悯仁慈的名声,也有部分灾民咬牙决定投奔。

    一路高调无比,就连名声传出千里之外,让之前的人倒颇有些无从下手。

    关键祝央每每做好事,便将功劳居于皇帝名下,明明是被撵出京城的落魄小儿,在她嘴里摇身一变成了代天子巡视民间疾苦。

    好大喜功的皇帝自然龙颜大悦,倒是屡次在朝堂提起这个孙子,天知道之前他可能连小孩儿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一路又追赏了不少东西,这样暴露在强光之下,虽则觉得这孩子威胁更甚,却也不是动手的时机了。

    等走了大半个月,祝央一行已经是鸟枪换炮,仪仗威风,比出京城的时候还要显赫。

    至于人哪儿来的,说来汗颜,就是她清缴的山匪。

    饥民凑成的乌合之众她还不要,专挑的那些大匪头子,武艺高强,体格健壮的才要,卖相差的全打得半死扔路边。

    山匪自然没有禁卫军的气势和纪律,不过她选出来的也不是乌合之众。

    人类学东西是很快的,换种说法,受训是很容易的,尤其在生命威胁下。

    吊儿郎当的学生三天之内便能学好怎么站军姿,何况他们学不好规矩和仪仗那是一榔头能砸碎石头的大棒伺候的。

    当然祝央收小弟的效率那是认识的人都知道,不光大棒,给好处也不含糊。

    又约束纪律,又物尽其用,还擅长发掘小弟才能。

    短短时间内,队伍居然有模有样,加上山匪们原本的肃杀之气,还真能唬住人。

    就连阿远侍卫都觉得殿下娘调教得好,关键做事有粗有细,听小殿下分析,很多做法深谋远虑。

    先前他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土匪,但土匪那般乌合之众,只懂得抢掠哪里会招揽民心,严于律己?

    快到封地时,连小殿下喊对方娘已经是八分真诚了。

    确实是他们的运道。

    别说,祝央收这儿子,确实让她任务轻松了不少,当然没有他也可以接着灾荒成立邪教凝聚人马,但到底师出无名。

    有了这皇室血脉的小孩儿,原本得用九分力的事,现在只需五分,腾出来的手自然可以做更多的事。

    她们一行名声太显,又兼她一路走一路扩充仪仗。

    等到了封地之时,京城那灰溜溜出来的几十人仪仗,现在已经是数百人。

    里面有男有女,但整支队伍整齐划一,气势昂然,让人不可小觑。

    之时奇怪侍卫们居然都没穿铠甲——

    那是当然,祝央有个屁铠甲,而且这年头铠甲哪里是能私人锻造的?她就是再有钱也购置不到。

    但制服却做了改良,修身笔挺面料簇新,看着极有气势。

    原本欺封王年幼,漫不经心的那些官场老油条立马收敛了小觑之心。

    心道到底是太子之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而小王爷下了马车,却没有接受官员之礼,倒是先从另一辆华贵的马车里扶下一人。

    那人二十许,姿容绝色,气度不凡,看来就是殿下生母了。

    只是听说殿下生母出身卑贱,却不想有如此排场,来迎的人不免新生鄙夷,无非是多年媳妇熬成婆,来到生子的封地,压在头顶的泰山都没了。

    祝央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城门,倒也无愧是放逐之地。

    比起京城的巍峨辉煌,这里便是不进去都能感觉出苍凉萧瑟。

    但她却并不感到沮丧,要说这里荒凉,却并不是因为土地不丰,粮食无法出产。

    而是因为地处边关,秩序混乱,时常有邻国骚扰。

    所以为什么连难民都不愿意来这边?是有道理的,不过对于祝央来说这里却很好。

    想到她一路救治的难民,应该已有不少人投奔,于是祝央便问官员们关于难民的安置。

    “哎哟娘娘,知道您菩萨心肠,可咱们这儿那是避难之地?人家在外避过灾年,得朝廷抚恤还有望回乡。”

    “到了咱们这儿,自个儿都吃不饱,还有蛮子时长打劫,您让人来这儿,不是作孽吗?”

    这官员说话并不客气。

    但祝央就笑了,笑容和善,美貌动人,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你说,你把我种地的劳动力撵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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