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窒息吻-《洞房前还有遗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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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气息就在自己口中流窜,鼻尖都是他的味道,也不知是这个男人周身摄人心魄的香迷了她的魂,还是因为密室不透气,她觉得自己已经窒息了,好半晌也没呼出气来。

    偏生胸腔一颗心还七上八下地跳着,鼓捣得她头晕目眩,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珠子机械地挪动,她看见月陇西的长眉和墨眸,他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虚影,卿如是晕得看不清自己的影子,却能看清他的睫毛,一根根地,好长啊……

    她怕是已经神志不清了,月陇西仍然没有松唇,趁她不清醒,在她的领地里肆意攻城掠池,吸吮着她的口津,一边痴迷地吻着,一边抬手摸到墙角的机关,按了下去。

    气孔开了。

    卿如是还没反应,只觉心口好受了些。

    半晌,唇间濡湿的感觉缓缓刺激着她,忽地,她反应过来,猛推开他,自己没坐稳,向后倒去时撞在了箱子上。

    她急切地用袖子擦干唇上湿痕,羞恼地拧紧眉,拿手背捂住唇,“你、你还骗我说这里没有气孔?!”

    月陇西的拇指拂过自己的唇角,那里有一点湿意,他压抑着笑,正色解释,“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原来这里是有气孔的呀。方才不经意抬手摸到,歪打正着。”

    卿如是自己已然羞红了两颊,见他的神色间竟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登时气得委屈了,羞愤地瞪着他。

    瞪了一会,目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怦啊怦地,她就偏过头去不看他了。

    心底很奇怪,胸口好像有什么难以捉摸透的东西缓缓地蔓延开,对陌生感觉的未知让她有点害怕。她只好把这一切归咎为自己对唇口濡湿感的嫌弃与厌恶。

    连带着上瞧下瞧月陇西也统统不顺眼。

    她莫不是真的很生气,月陇西的脸基本是顾不上要了,凑过去,勾起唇慵懒地道,“斟隐很快就要来开门了,我抱你出去。”

    他的手要碰到自己了!!!

    卿如是捂住唇猛转过身去,扒着箱子,倍感别扭地拧起眉,“我自己走,你别挨着我!”

    “你自己走得了?”月陇西眨了下眼,收回手,调侃她道,“方才不是还胸闷气短有点窒息吗?我渡的气当真见效这么快?”

    难道不是因为开了气孔?!卿如是被他嘲得面红耳赤,不愿意搭理他。为什么渡气是要嘴碰着嘴,两个人会嘴碰嘴也太奇怪了罢?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辈分,不是专程膈应人吗?

    她不愿意说话,月陇西偏要逗她说话,“站得起来吗?要不要再渡几口给你?”

    卿如是剜了他一眼,愈发羞愤,垂下头躲开他的视线。

    “不用为我担心。”月陇西被她剜惯了,只作视而不见,继续嬉皮笑脸道,“我不晕。我气多。”

    卿如是彻底不理他了,自己默然歇缓了会,扶着箱子站起来,走到石门前静等着,背对他。

    似乎操之过急了?月陇西舔了舔唇角,仿佛刚汲取的甘甜还附着其上,他走过去,与她并肩。

    半晌,低咳了声,轻问道,“冷不冷?”

    卿如是不搭理她,跨开几步,站得离他远了些。

    心以为他要脱外衣给自己穿,卿如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巴掌给他打掉,教他做人,让他后悔方才的轻薄无礼。

    谁知月陇西悠哉悠哉地跟紧她,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肩,正色接了句,“我冷。小祖宗要是不冷的话,脱件衣裳给我穿罢?你不管你孙子了吗?”

    卿如是:“……”

    他们沉默站着,并没有等来斟隐。卿如是微蹙眉,转头看向月陇西,后者一脸无所事事,随意瞟着密室的陈设,不看她,就等着她开口唤自己。

    卿如是自己摸着墙开始找机关。

    站在她身后望着她背影的月陇西滞住,垂眸叹气,也装模作样找起了机关,顺着墙摸到书架,他将手伸进书架和墙的缝隙间,一阵摸索后,石门开了。

    听见响动,卿如是回过头看他一眼,后者见她瞧过来,便轻声笑了。卿如是躲闪着视线,径自往门外去。

    她走得快,月陇西这下知道她真的生气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好声好气地笑,“别走那么快啊,我跟不上了。”

    没有回话。

    被触碰的手腕也似是被火灼烧一般发烫,卿如是挣脱开,垂着眸心虚地不敢看他。

    两人一直沉默到他们掉下来的那个地方。

    “抱着我罢。”月陇西低头凝视她,分析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我带你上去。”

    卿如是不认为光凭轻功能跳那么高,自然知道别有玄机。她缩着脑袋,双手揪住月陇西的衣角,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自刚刚渡完气开始就没消下去,此时因着触碰愈来愈烈。

    “你这叫做抱?”月陇西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握住后亲自将她的手臂圈到自己腰上,然后垂眸瞧她偏过去的头,“抱紧。”

    语毕,他顾自搂紧了她,一手按在墙上,与地面有一段距离的石壁上便有铁砖伸出来,他腾身而起踩过铁块时又按下壁上机关,再往上一段距离就又有铁块伸出来。反复借力,第二回亦是如此,不消多时就到了地面。

    陡然一沾地,卿如是就松开他,慌忙往房间跑了。月陇西心底有些懊恼自己操之过急,但又觉得不过是生他几天气、不理会他几天,想来想去似乎又是自己赚到了。一时不察,她已跑得没影。

    回到房间,月陇西打算当面诚恳地给她道个歉,敲了敲房门,里边蹦出三个字,“睡着了!”

    月陇西:“……”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又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房门陡然被打开,卿如是埋头避过他,几乎是从他的腋下钻过去的,噔噔噔跑到他的床畔,牵过枕边的红绳,又噔噔噔跑回来,“砰”地把门关了。

    愣是没给他说一句话的机会。

    倒是趿拉着半穿的鞋子着急忙慌跑个来回的模样惹得他低头轻笑了声,都这样了还管他做不做噩梦,小祖宗真是亲祖宗。月陇西心觉卿如是应该也没那么生气,于是放心地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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