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身份号019》


    第(2/3)页

    “喷雾没了。”他生无可恋。

    几人:“……”

    太惨了。

    画家提前半小时换上制服进了报刊亭。

    又高又瘦的身形绷到极致。

    陈仰喊画家:“没这么简单,执勤人员不会如临大敌的绷成你那样,零点到早上六点这个时间段,火车站里会比较冷清,也不太需要巡逻,基本就坐在亭子里,他们会很放松,甚至闲散,打瞌睡。”

    画家又死了。

    零点以后,其他人没靠近报刊亭,都在一楼靠墙坐着,轮流守夜。

    陈仰拿出所有的纸条,诚意十足的看其他人。

    “你们找的呢?”

    明亮的灯下,大家眼里的变化都无处遁形。

    要开诚布公了。

    冯老把几个口袋拎拎:“老人家我没,看你们的。”

    文青的舌尖扫扫下唇:“非要这样?团队精神是要发作吗?没劲。”

    陈仰的目光里有探究:“你没发现?”

    文青做出一副夸张的欲言又止,欲盖弥彰样:“没有。”

    陈仰抽抽脸。

    这家伙是玩家心态,跟他们都不同,恨不得难度再大点,越大越好。

    做事全看心情。

    现在摆明了就是不会把自己找到的线索分享出来。

    还要告诉他们,我有发现,可我就是不说。

    “妈得,既然摊开了就摊开,你这逼还玩,怎么没他妈把你玩死!”

    向东骂骂咧咧的丢出了个东西。

    是治安亭的登记本。

    执勤表就是那上面掉下来的。

    文青一脸魔幻的表情:“画家拿出执勤表的时候,你还藏着呢?”

    “那时候没找到!”

    向东的语气恶劣,登记本里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没线索,找它纯属浪费时间。

    就是个误导。

    向东想起来还是生气,自己竟然上当了,成了文青那小子经常挂在嘴边的智障。

    他捻根烟在烟盒上戳戳:“妈得,还是打打杀杀适合老子,烦。”

    陈仰拿起登记本翻翻,没什么价值。

    察觉到气氛不对,他这才发现哑巴在便利贴上写了东西给大家看。

    【我这两天晚上都听见了一个声音。】

    哑巴竟然也有发现。

    孙一行看傻眼,都好厉害啊,只有他最没用。

    陈仰问道:“什么声音?”

    哑巴的笔有点抖,雀斑小脸上是清晰的恐慌,藏到现在才说已经是她的极限。

    【金属被敲的声音,很用力,哐哐的。】

    【可是我发现其他人都听不到。】

    文青插一句:“真命天女。”

    拐杖过去前,向东的佛山无影脚就送给了他。

    “什么时候了还装逼,小哑巴,你赶紧的,别他妈再隐瞒,快点写!”

    向东心里爽快,老子终于赢了残腿的一回。

    哑巴往陈仰那边挪挪,快速写。

    【我不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只知道是金属。】

    几人沉默了,车站的金属物很多。

    陈仰垂眼看朝简的拐杖,还上手摸了摸,鬼在提示哑巴?

    他看了小姑娘一样,脸颊上有很多小雀斑,长得也不丑,眼睛像小黑珠,滴溜溜的。

    “敲金属是在提示什么?”陈仰跟朝简耳语。

    朝简抿着的唇角没开启,向东就叭叭抽着烟吼:“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要说话就大点声,搞坦诚相待这套,结果又说悄悄话,几个意思,拿我们不当人还是怎么着?”

    看不惯的酸狗脸。

    文青,孙一行,哑巴全看了过来,就连犯困的冯老都把快黏到一起的眼皮给撑开了。

    陈仰被这么看着,莫名不自在,他把靠向朝简的上半身抽离,正经道:“你们觉得敲金属是什么提示?”

    文青兴致勃勃:“声音有规律吗?”

    哑巴想了想,摇摇头,又迟疑的在便利贴上写。

    【我很怕,做不到英语听力那样认真,可能有规律,只是我听不出来。】

    几人:“……”

    陈仰问道:“今晚呢?也听见了吗?”

    【还没到时间,那两次都是凌晨三四点。】

    哑巴看看四周,垂头写下一句。

    【我听见了就喊你们。】

    “不用,我胆小。”

    文青揣着袖子往墙角一窝,哈欠连天:“几位,我先睡了,晚安。”

    接着就是呼噜声,不是他发出来的,是冯老。

    孙一行枕着公文包,一会动一下,睡不着。

    哑巴在刷手机,不打算睡了。

    向东蹲着吞云吐雾,其他人都在吸他的二手烟,他突然“卧槽”了声,叼着烟去撒尿了。

    男子汉大丈夫,拉不下这脸说“我要是尿尿了,谁跟我一起去”,只能骂自己,早不尿晚不尿,偏偏零点以后。

    陈仰是不担心向东的,那家伙阳气重,鬼靠不了身。

    他伸头看外面,黑漆漆的,暴雨稀里哗啦。

    隔一段时间停,隔一段时间下。

    陈仰忽然一惊,外面的天气转变有规律吗?他没留意过。

    不知道喜欢精算时间的搭档有没有……

    有温热的气息从上往下擦过他耳廓,他怕痒的缩缩脖子,听到一声低语:“十二小时。”

    陈仰怔了怔,十二小时变一次,代表着什么?

    任务一开始,天气一开始就这样了。

    就在这时,文青含糊的声音响起:“明天这时候车站里就没人了。”

    “下午老头跟画家走,晚上我们走。”

    后面点的孙一行脱口而出:“画家是最后一班啊。”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他立即捂住嘴吧。

    “啊哦。”

    文青缓慢动了动脖子,睁开眼睛看把头往胸前埋的孙一行,就这么个怯弱的老男人,获得了这次的任务提示,还敢跟任务者贩卖信息,站出来玩生死游戏。

    真的是,懦弱的不彻底,又坚强不起来,有什么用。

    “看你紧张的,画家不告诉我们,只是他性格孤僻没朋友,说就说了呗,多大点事。”

    文青瞥瞥呼噜声堪比电钻打墙的老头:“说起来,那明天下午就他一个走?”

    陈仰惊讶的目光下,哑巴在便利贴上写了什么给他们看。

    【我也是T57。】

    哑巴是T57,这一轮却没被选上,漏掉了。

    这在陈仰的意料之外,他望了望远处的安检机:“明天还会出东西吗?”

    “明天的事,明天说,老师教我们的道理。”文青的音量弱下去。

    陈仰留意文青的呼吸,这次竟然不是装的,是真的睡着了。

    怎么感觉一个两个的都很放松,只有他反而绷得更紧,快要断了。

    是他被鬼标记的原因?

    陈仰把纸条都塞回背包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号跟车票,他往朝简那:“你怎么还不睡?”

    朝简:“失眠。”

    陈仰诧异道:“药没有助眠的作用?”

    “有。”朝简淡淡的说,“今晚的效果不好。”

    陈仰看他眼底的青色:“担心任务?”

    朝简不语。

    陈仰语重心长道:“你心里的想法可以跟我说,别像文青,一个人梳理,一个人琢磨,那肯定累。”

    朝简抬眼:“背过去。”

    “明天是最后一天,我这标记会黑,鬼也会出来,不知道是谁……”

    陈仰被过身,把溃烂的后脑勺对着少年,这么做的次数多了,也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那么恶心的地方,他看过一次就不想再看。

    耳朵上的泡也烂了,哎。

    凌晨三点二十多,哑巴拉了下陈仰的衣服。

    陈仰立即从打盹的状态里出来:“声音出现了?”

    哑巴脸色发白的点头。

    陈仰跟朝简对视,眼神询问:你有没有听见?

    朝简:没有。

    孙一行抱紧公文包,说好胆子小的文青坐了起来,冯老睡醒了,向东掐掉了烟,脚边又多了一个烟头。

    哪来的金属被敲的声音,他们什么也没听见。

    陈仰温和的对哑巴说:“我们都在,你试着找找方位?

    哑巴往二楼看。

    就在陈仰几人认为是在二楼候车室的时候,哑巴又往一楼看,上下来回的看。

    过了会,哑巴抖着手在便利贴上写字。

    【我确定不出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尽力了。】

    小姑娘很气馁,没有帮到大家。

    “没事。”陈仰说,“还在敲吗?”

    【没有了,每次都是持续8分钟。】

    “你还记了?”

    【第一次我很慌,没有记,第二次记的,刚才也是那个时间。】

    有明确的时间,8分钟,数字,8。

    物体不明确,只知道是金属。

    陈仰在手机备忘录上写下来,屈着腿趴下来,画家还有两个多小时就下班了。

    早上6点,画家结束了通宵执勤的工作,制服还在他身上穿着,他了无生气,就跟一具站着的尸体似的。

    眼珠颤一下,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胸口还有起伏。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活着不如死了。

    安慰的话大家都没说,让画家一个人静静。

    上午风平浪静,陈仰是晚上的车,发车开始倒计时了,他时不时的去看安检机,对方也跟死了一样。

    “陈仰,我本来不慌,你这么看,我都要得心脏病了。”

    向东看陈仰旁边的少年,本来想说什么他忘了,下意识接着来一句:“不知道管管?!”

    说完就转过去抽自己大嘴巴子。

    再不离开这破车站,他就要变成神经病了。

    陈仰听见了向东的巴掌声,古怪道:“你打自己干什么?”

    “不重要。”向东说,“你今天小心点,鬼会放大招把你带走。”

    陈仰的感受跟昨晚没多大区别。

    只是朝简的气色差了很多,冷白的脸成了苍白,唇都有点灰青,他知道对方这样是因为自己。

    朝简的阳气也快没了。

    陈仰担心又没别的办法,只能做做祷告,让天上的妹妹保佑他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