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有没有吃鱼啊-《身份号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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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们乱了阵脚。

    陈仰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背着竹篓的老人家,她说齐家客栈开得好,进镇做买卖的都住那儿。

    其实按理说,镇上有酒楼,也提供住房,走商们并不是只有一个选择。

    陈仰现在才他们只住这间客栈的原因。

    二楼布了什么东西。

    向东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个秘密。

    陈仰指指桌上的小本子跟笔,让向东画出嵌在楼梯口的图样。

    向东说:“没什么好画的。”他嘬烟,“就是两眼珠,不是眼睛,是眼珠。”

    陈仰试图脑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看不出来。”向东说,“我跟画家上楼的时候,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们。”

    陈仰指尖的烟一颤:“就是墙上的眼珠?”

    向东说:“那俩眼珠正对着过道。”

    陈仰想到一种可能,头皮瞬间就麻了:“眼珠是活物,会转。”

    “可不,”向东舔唇,“当时它肯定往楼下看了。”

    陈仰无意识的回到床边。

    向东的眼底闪着精光:“眼珠被捂起来就下开水,要是把它们抠下来会怎样?”

    陈仰摇头,他想听朝简的看法,朝简来一句:“没有。”

    “……”

    陈仰跟向东没聊一会,老吴的尸体就消失了。

    钱汉跟大眼妹,珠珠三人都没醒。

    大眼妹的气息时有时无。

    陈仰打算去找周寡妇,他对朝简说:“你在房里等我。”

    朝简拄着拐起身。

    陈仰见他要跟着,就随他去了。

    院里静得没有人气,夜空依旧是暗黑色的,陈仰东张西望,周寡妇每次都是神出鬼没,忽然就出现了,他深呼吸,吸进来一口浑浊的空气。

    “向东,你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吗?”

    向东一愣:“不知道。”

    陈仰也不知道,他拽朝简:“你呢?”

    朝简说:“一间间找。”

    那意思就是,他同样没注意。

    陈仰把后院的房间都找了,没有周寡妇的身影:“是不是在二楼?”

    “不在二楼。”向东笃定的说,“她就住在后院。”

    陈仰:“……那真是见鬼了。”

    话音刚落,陈仰的肩膀就被扣住,扳了个边,耳边是朝简不耐的语调:“过去。”

    “那不是住房吧?”陈仰嘴里问着,脚步已经往那边迈近。

    “在那种犄角旮旯,十有八九是放柴的。”后面的向东跟上来。

    陈仰推开那扇很小的木门,屏气举着手机照了照。

    下一秒,他全身僵直。

    狭小阴冷的房间里,一个相框正对着他挂在墙上,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俏丽又细柔。

    “那寡妇是鬼!”向东哐当把门推到最里面。

    陈仰的身上被凉意笼罩,拿着手机的手有点抖,他发现照片里的女人不论是梳的发髻,还是褂子的前襟,都跟他这几天见过的一模一样。

    早该想到了。

    陈仰那天在阁楼里,看到她提着灯笼站在路边,像个引路人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恐怖的违和感。

    给老吴照路的人也是她吧。

    陈仰的心跳猝然一停,这个镇子的人口登记表上的一寸照都是黑白的,他停掉的心跳开始狂蹦起来。

    陈仰快速在手机里翻找周寡妇的登记表。

    向东一回头就骂了声“操”,手机屏的蓝光映着陈仰的脸,跟鬼似的。

    陈仰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周寡妇的一寸照,跟她遗像上的一样。

    向东皱皱眉:“镇子里的人都死了?”

    “不知道。”陈仰摇头。

    “镇上的民风很老旧,生活在这里的寡妇,铁定会被议论,被套贞节牌坊。”向东动用不太富裕的脑细胞,“那娘们是齐家媳妇,后厨的人都敢当着她的面给她白眼,说明齐家很不待见她。”

    陈仰的脑海里回想起了背竹篓的老人家说的话,寡妇门前是非多。

    其实他跟朝简有打听周寡妇的事,镇民们都避而不谈。

    “她的遗像挂在这个散发着霉味的小柴房里,说明她生前就死在了这里。”

    向东一把抓住陈仰的手臂:“这么说,后厨那些人也都是死的啊,妈得,咱们天天吃死人做的饭菜!”

    陈仰看着遗像里的女人,视线不知不觉移到她微弯的唇上,似乎她下一秒就要张嘴说话。

    太诡异了。

    陈仰没有再看,他把向东叫出来,屈着冰冷的手指把门带上。

    “三位先生,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是周寡妇!

    一股阴寒之气爬上陈仰的背部,他没立刻转头,而是微微偏了偏脑袋,先用余光打探了一眼。发现那女人不是长发遮脸的模样,陈仰才转身。

    周寡妇手提灯笼,身上穿着青色褂子,碎布鞋,一张脸泛着青白。

    向东跟朝简都没出声,陈仰只能自己上,他扯动僵硬的嘴角:“老板娘,我们找你……”

    周寡妇打断他:“什么事?”

    陈仰说他有三个朋友烫伤了,急需医治。

    周寡妇说:“医生去世了。”

    陈仰满脸的着急:“那有没有别的……”

    “没有了,忙不过来,自身难保。”周寡妇再次打断陈仰,“我这里有一些药,治烫伤的,你们可以拿去用。”

    陈仰忙道:“谢谢。”

    “不用谢,药只能让他们多活几天。”周寡妇提着灯笼背过身,一步步穿过拐角。

    黑暗中飘来轻轻幽幽的声音。

    “多活几天也是一种煎熬,生不如死,不如听天由命,早点解脱未必不是好事。”

    陈仰听出了那番话里的平静,在那股平静之后是无尽的苍凉。

    “她自己任命,还希望别人像她那样。”向东嘁了声。

    陈仰低声问一旁敲拐杖的朝简:“小阁楼里的鬼是不是她?”

    “味道不同。”朝简说。

    “不是啊。”陈仰搓了搓渗汗的后颈,镇子里死了很多人,有很多鬼,不是也正常。

    这是任务世界,鬼的出现是规则安排的,各有各的作用。

    周寡妇拿来了药物,陈仰把乔小姐跟香子慕喊到自己房间,让她们帮忙给大眼妹涂药。

    大眼妹伤得很严重,得脱衣服。

    乔小姐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接下了给钱汉涂药的活,丝毫没觉得恶心。

    香子慕看着陈仰,黑白分明的双眼如一面镜子,照着他的焦虑跟凝重:“你们要外出?”

    “嗯,去乱石谷。”陈仰简短的说了几个新进展,乔小姐跟香子慕的反应平平。

    他的眼色深了下去,这两个女人……

    一个似乎每天都在睡镇上的男人,一个早出晚归见不着人影,全是独自行动的类型,她们到底查到了多少信息,没有拿出来跟大家交流?

    陈仰强行压下泛上来的郁闷跟无力,幸好他有搭档,有熟人,做任务的这条路不至于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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