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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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笑眯眯道:“她们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都跟我无关,可是我知道她们没害过我。”

    黎江雪腹部汩汩的流着血,气息越来越弱,听到此处,却回光返照般迸现出了十二分的生机:“你当黎江月那贱人是什么好人吗?难道她是真心想帮你?还不是想踩在我身上向你献好?!”

    “但我的的确确受过她几次恩惠,无论是为了踩你一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没害过我,郁夫人也没害过我。”

    刘彻似笑非笑道:“但你,就不一样了。”

    黎江雪听他提起郁夫人,眉宇间阴鸷之色愈重,再想起自己这些年过得糊里糊涂,为着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伤透了亲娘的心,临死之前,倒真是说了一句人话。

    她柔和了语气,带着几分哀求:“表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活不长了,可是我娘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害她……”

    刘彻笑着摇头:“不,她不无辜。”

    他注视着黎江雪忽然将僵滞住的面庞,徐徐道:“你在外边如何兴风作浪,她难道不知道?你跟你哥哥在府里如何欺压于我,她难道不知道?她知道,只是不在乎,反正只是一个低门子弟,被踩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黎江雪听得面露绝望,猛地抓住他衣袖,叫声凄厉:“表哥!”

    “她是有错,但也罪不至死,我不会杀她,但也不会照拂她,就叫她继续留在黎家,尝一尝我当年过过的日子好了。”

    刘彻毫不留情的将她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轻声细语道:“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啊,说起来我还是黎东山救命恩人的儿子呢,过得都是这中日子,她都是我仇人了,我还这么待她,是不是很仁慈?”

    “宴弘光你不是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对我!”

    黎江雪猛地抬手去打他,神情疯癫如垂死挣扎的野兽,甚至顾不得剧痛到近乎麻木的肚腹:“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这个混蛋,无耻之徒!你不得好死!”

    “看吧,你就是这中人。”

    刘彻笑吟吟的看着她,说:“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欺辱恩人之子有错,不觉得自己无事生非有错,不觉得自己凶狠跋扈有错,你之上众生平等,你之下阶梯分明。我是混蛋,是无耻之徒,但我起码还有点做人的良知,惦念着黎老爷子那几分好,而你却连我这个无耻之徒都不如啊。”

    黎江雪死死的瞪着他,发出临死之前的嘶吼:“宴弘光,宴弘光——”

    刘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着说:“你重生当晚跑去找我,不是因为后悔,也不是觉得自己错了,你只是觉得自己站错了队,选错了人,没能拿到最大的好处而已。你只是为了抱大腿,可千万别美化成善良和爱。我非善类,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临死之前,我得把这道理跟你说清楚。”

    黎江雪已经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角溢出血沫儿。

    刘彻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她,看她垂死挣扎,抽搐不住,一直到最后厌弃,那双眼睛仍旧大睁着不肯合上。

    他“啧啧”两声,弯腰去合上她眼眸:“这女人作了这么久,终于死了,可喜可贺。”

    李世民:“撒花。”

    高祖:“恭喜。”

    朱元璋:“看的累了。”

    嬴政:“你好像还挺感触。”

    “是啊,”刘彻唏嘘着说:“好歹也在一起那么久,有几分共通之处呢!”

    嬴政皱着眉头,嫌恶道:“她只是单纯的蠢和坏,你是缺德,那能一样吗?”

    皇帝们嘻嘻嘻笑了起来。

    “……”刘彻:“?????”

    不是,你们真就是一天不杠我一下就难受吗?

    皇帝跟皇帝之间还有没有温情存在了?!

    刘彻吩咐属下打扫战场,再收敛黎东山和黎江雪尸身,准备带回去妥善安葬,一切都处置妥当之后,便闭门谢客,病恹恹的开始养病,理由都是现成的。

    征南将军宴弘光深明大义,为报国家,眼睁睁看着一手扶持自己的岳父和爱妾死于敌手,大为伤怀,卧病不起,须得静养一段时日。

    消息传回建康,朝廷上下亦是一片哀悼之声,岭南黎家的家主没了,别管他生前是个什么东西,总该给几分体面的,诸多加恩封赏,自不赘言。

    黎江月早就收拾了行装准备举家南下,听闻这消息便没法出行了,与一干后宅女眷抵达建康,叫卢氏领头与其余人继续南下,自己则往黎家去送父亲最后一程。

    几年未见,韦夫人也变了模样,昔年盛气凌人的贵妇人也平添几分岁月风霜,两鬓斑白,叫儿媳妇搀扶着,坐在灵堂前恍若失神。

    董姨娘作为董家女眷的代表迎来送往,打点着家中诸事,外边韦夫人之子在招待男客,神情困顿,面容憔悴。

    从前这中时候,韦夫人是一众女眷的绝对中心,只是时移世易,这时候到底不一样了。

    董姨娘的女儿年前出嫁,还是黎江月帮忙做的媒,夫家诗书传家,门第清贵,虽不比黎韦金王这等贵姓,但也颇有些底蕴。

    这时候见了黎江月,她忙不迭迎上来寒暄,周遭女眷们也逐渐围了上来,俨然成了众人中心,温声细语的宽慰黎江月几句,还有些隔了几隔的亲眷问起宴元新来。

    “怎么没带孩子过来?这时候也该不小了吧?”

    黎江月笑:“已经来磕过头了,这几天他有些咳嗽,叫保母们带着呢。”

    出门的时候,嬷嬷都忍不住唏嘘说:“这可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当初谁能想得到您会有今天?还有董姨娘,在后院里唯唯诺诺了那么多年,瘦瘦小小的一个,这时候看起来身上倒是多了些肉,脸上也有光彩了。”

    黎江月道:“人过得什么日子,脸上都写着呢,儿女顺遂,心绪舒畅,脸色当然好看。”

    外边下起潇潇细雨来,仆妇撑着伞送她离开,黎家这一年的秋天弥漫着一层灰色,但谁都看得出来,宴家正大步迈进光辉灿烂的未来。

    宴家的后院里少了黎江雪,倒是陡然寂静起来,连卢氏去给黎江月请安的时候,都忍不住嘀咕:“她在的时候嫌吵,现在一下子人没了,又好像是缺了什么。”

    黎江月轻叹口气,却不接这一茬,只转了话题,问:“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从前咱们在寿州,陡然换了地方,大人倒是不怕什么,只怕孩子适应不了。”

    卢氏笑的温柔:“夫人还不知道我们姐儿吗?小霸王似的,体格大小就好,能跑能跳的,有什么适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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