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引经据典等于懂的都懂-《朕就是亡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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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娘子安排。」朱祁钰从善如流,其实他本来打算让陈婉娘或者杭贤过来,但是汪皇后已经开口了,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这泰安宫还得汪皇后打理。

    汪皇后给朱祁钰带上的十二旒冕,似是想到了什么,掩着嘴角笑了一下说道:「夫君也悠着点,我伺候夫君这么些年,还力有不逮,这俩小娘子都是刚出窑的瓷器,夫君势大力沉,可别把瓷器碰碎了,让思娘看诊才是,思娘怕是得乐几个月。」

    疏浚好的水路自然是畅通无比,没疏浚过的水路,疏浚的过程也是其乐无穷。

    「我昨日听闻了康国公元配刘氏敲了登闻鼓,便准备了这道懿旨,这外廷之事,臣妾也不知道其详,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夫君。」汪皇后给朱祁钰绑上了冕服素纱大带(腰带),用金钩挂在了冲牙之上,而后整理了下这大带上的五彩绦,就这个五彩绦,看似简单,可冉思娘学了很久,都学不会怎么去整理。

    朱祁钰看着桌上打开的懿旨,笑着说道:「知我心者,娘子也。」

    「咱去上朝了,过年这些日子,娘子就留在这后院?也省得母亲天天念叨你。」朱祁钰的手有些不老实,却被汪皇后抻开,这冕服穿起来格外的麻烦,弄乱了再穿就误了上朝的时辰,宠冠后宫的冉思娘也不敢做抻开这个动作,皇后却可以做得。

    皇帝生母吴太后对冉思娘不满意,因为冉思娘操持的医道贱业,吴太后对皇后也不满意,因为汪皇后主持巾帼堂,整日里抛头露面,也不在宫中。

    吴太后奈何不了汪皇后,也奈何不了冉思娘,一个握着六宫之主的印绶,一个握着泰安宫的财权。

    「好。」汪皇后又端详了一圈,夫君这身骨确实能撑得起这冕服来,冕服装饰繁琐,就连着蔽膝都绣着十二章里的四章,很容易喧宾夺主,可是她的夫君穿上,首先注意的到的是夫君,而不是衣物。

    汪皇后突然踮起了脚尖在朱祁钰耳边轻声说道:「夫君长得真好看。」

    汪皇后说完便抽身而去,根本不给朱祁钰反应的机会,躲得远远的,笑个不停,朱祁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调皮。」

    这冕服穿起来有些重,而且行动不便,兴安一直在大驾玉辂前等着,见陛下上了车架,才一甩拂尘,大声的唱道:「起驾!」

    忠国公石亨上到了白象的身上,扛着自己的钩镰枪,拍了拍白象,在太常寺的乐班奏乐声和号角声中,驾着白象向着承天门而去,十八架先导车亦步亦趋的前进着,九六三,十八匹马拉动的大驾玉辂稳稳的前进。

    朱祁钰曾经就石亨做先导的问题,和石亨详谈过,毕竟已经贵为国公,今非昔比,再一直让国公爷做这个等同于牵马坠蹬之事,有损国公的颜面,朱祁钰的意思是让石亨的侄子定远伯石彪为先导。

    可是忠国公石亨不这么认为,为陛下前驱这个差事,怎么是损了体面,分明是体面本身。

    最后,这为陛下前驱之事,还是给皇帝养白象的忠国公石亨继续主

    持。

    净鞭三声响,群臣鱼贯入朝,三呼万岁,大明最后一次的朝会便开始了。

    小黄门拉开了明光甲葵花引首、抹金轴的青色诰命诏书,兴安看着上面的柳叶篆,阴阳顿挫的喊道:「奉天诰命皇后,有旨:」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今有康国公元配刘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人品端方,嘉惠成于自然,仁孝本于天赋,特赐一品诰命夫人,钦崇天道,永保天命。」

    「咸使知闻。」

    这就是汪皇后给朱祁钰的那本诰命懿旨,里面的内容是册封王复元配为诰命夫人,这道懿旨并不难懂,开篇引《诗经·卫风·伯兮》之言,这是先秦时一个女子在丈夫从军之后,为了表达对丈夫的思念所作。

    其整句译为:我的丈夫真威猛,真是邦国的英雄。我的丈夫执长殳,做了君王的前锋。自从丈夫东行后,头发散乱像飞蓬。膏脂哪样还缺少?可为谁修饰我的颜容!

    这个引用,便是引经据典,王复为君王前驱之事不能明说,引经据典,大约就是懂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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