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狼爱上羊(十一)-《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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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濡湿的纱帘失去遮掩功能,近乎透明,水淋淋、黏糊糊地覆着嘴唇。

    沈白稍稍退开,隔着层纱,用拇指揉碾那唇瓣,是石墨般滑腻的手感。

    景霖难堪地别开头,沈白愈发亢奋,哗地扯开帘子,牢牢抵着他,视线逡巡着:“知道不怕我了?”

    景霖忿忿的,咬死了不答,薄唇抿得红亮。

    之前景霖傻得厉害,认准沈白是馋他脑花的恶兽,对肢体碰触反应强烈。这几天他脑子见好,像是终于搞清楚沈白不会撬他天灵盖嗦脑花了,神经放松许多,不再怕得那么厉害。眼下他被沈白箍在怀里,也不见如何惊惧,眉眼间仅透出一股身居高位者遭人狎弄的羞耻隐忍。

    沈白不忍心欺负他傻,纵是怀疑记忆恢复与肢体接触有关也没贸然下手,可这枚玉佩、这副模样……他心头炽热,一偏头,吻得更狠。

    就欺负了,就欺负他……

    红白玉佩吊在沈白食指指尖,随他动作晃个不停。

    “还记得……”亲吻间隙,沈白断续地试探,“拜堂那天吗……”

    肢体接触带来的刺激极其强烈,不知是因为场景相似,还是沈白言语提醒,景霖气喘着,脑中如天光破云,几幕画面蓦然雪亮。

    ……

    那日。

    天是响晴的,青蓝透亮,一看就是有龙专程驱过云。

    一顶红漆泥金、五岳朝天的万工轿稳稳行在街上,嵌金的虎皮樟木箱由一前一后两名家丁扛着,杠子上红绸鲜亮挺括,系成朵大花,妆奁绵延十里,锣鼓喧天。

    富甲一方、乐善好施的白家老爷娶亲,旁的不说,单这顶百两黄金贴箔而成的万工轿就够人瞪眼瞧上三天三夜的了,再加上那万人喜宴、十里红妆,这可是再过八辈子也赶不上的热闹。全城百姓皆奔来看迎亲抬轿子,街侧挤得不像样儿,墙头骑满了顽童。

    景霖在轿子里,僵得像尊石雕,手紧攥着,掌心快掐出血。外头百姓不知轿中是男子,兀自起哄不绝,一口一个“新娘子”地胡嚷嚷。

    景霖如坐针毡,耳垂红得赛过盖头。

    他此前答应与沈白成亲,却不愿做新娘——两个新郎就不成么?

    可沈白非说找不到两个新郎成亲的礼制,不知要如何操办,说这话时,他眉目间隐隐透着促狭,不知是真为礼制烦扰,还是想趁机瞧景霖穿嫁衣。景霖猜他不怀好意,叫他委屈些做新娘,他不肯,还拐弯抹角哄着景霖推骨牌、斗叶子、猜掩钱。

    他塞给景霖一百枚押注用的玉片,说玉片用光前景霖但凡能赢一局,就做新郎官,若输得干净,就乖乖做新娘子。景霖不信邪,一百局还赢不了一局不成?他也不是没与沈白玩过这些,向来是互有输赢的。

    岂料,几套擅长的博戏轮番试过,景霖竟无一局得胜,一百枚玉片不知不觉便输了个干净。

    “……你莫不是出千?!”景霖输得面红耳赤,霍然起身,玉片当啷掼在桌上,“平日怎不见你这般会玩!”

    “平日让你五分。”沈白坐在桌旁,抬手扯他腕子,温声道,“急了?”

    听这语气,像是还能再让让他。顶好是还他几枚玉片,让他再玩几局……景霖半阖着眼,居高临下,冷冷觑他:“急了又怎么?”

    沈白一笑,拢好小山般的玉片筹码,恭恭敬敬,尽数推回景霖面前。

    还算识相,哼……景霖斜睨那堆玉片,喜得唇角直翘,还勉力压着故作不知,语气寒凉道:“这是做什么,觉得我输不起?”

    依沈白平日作风,他若撂了脸子,沈白不仅会归还筹码,还会编一套借口,让他拿得舒坦,拿得名正言顺。

    “一枚一万两银票,待会儿支给你。”沈白察言观色,强忍笑意,“你置办嫁妆用。”

    “……你!”景霖气得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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