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番外(二)-《朱雀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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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烧了些东西。”

    袁远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接着问:“饿不饿?

    可要现在传膳?”

    纪婵摇头,凤眸在灯下亮晶晶氤氲着水雾,许是才睡醒,她好容易养出些肉来的小脸粉粉嫩嫩,瞧着他欲言又止。

    袁远忍不住捏了捏她一侧脸颊,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和宽纵,有些无奈地道:“又想吃什么新奇玩意?

    我已休书给纪焕,给你安排了两名御厨,再忍十日便到了。”

    先前这人还稍微能耐着性子,跟来的厨子又只会做药膳,又因地理文化的差异,大晋的御厨做的不合她口味,每回用膳时还要遭她挑食,心情好时还行,若不好,则就挑几粒白米饭草草了事。

    就身上那点儿肉,都是他想着法子恨不能一日摆五回膳才养出来的。

    小东西磨人得很,俨然就是个祖宗,须得时时供着捧着。

    偏生两个凑一对,一个作天作地一个甘愿哄着,这小打小闹的也成了别样的情趣。

    纪婵掂了掂脚尖,凑到他耳边呼出柔柔的热气,声线如流水般淌到男人的耳里,“我今日睡得久了些,做了个格外清晰的梦。”

    “嗯?

    又梦到朱雀桥上的甘棠梨和酒蟹了?”

    纪婵只斜瞥他一眼,难得没有理会这人话里话外的揶揄,而是握着他温热的大掌,落到了她一马平川的小腹上。

    寂静的夜里,男人因为她这个动作,呼吸骤停,嘴唇连着张合几次,也冒不出一个字来。

    她似是有些难为情,拿眼偷偷瞥他,声音娇怯,“做梦梦到的。”

    袁远愣怔片刻,直到被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回了神,才猛的扬声道:“高贺,传太医!”

    半个时辰后,那太医诊了再诊,长松了一口气,皇后多灾多病,他每回来都提心吊胆,半点好都讨不着还得被冷面君王吓唬,终于盼到了一个好消息。

    纪婵看他难得慌手慌脚的模样,竟觉着比腹中的孩子来得还要叫她开心,袁远也不和她计较,只吩咐人照看好别叫她没深没浅的又跑到外头吹风。

    自个则是喊上太医到了隔间书房,认认真真记下一条条禁忌事项,倒是让那太医束手束脚,百般不自在。

    等诸事忙完,袁远回到内殿的时候,纪婵正捻着一块肉脯送进嘴里,见他进来了,仅仅只是掀了掀眼皮子慢悠悠冲他招手,半点没有当娘的自觉,“你快些来,这肉脯做得不错,我午睡前吃了一些,给你留了几块,你尝尝试试味儿。”

    “怎么长不大似的?”

    袁远尝了下,觉着滋味是算不错,当然他自己也明白此时的心境,就是给他塞下一块黄连,那滋味也是甜的。

    “你瞅瞅,吃了还得数落我的不是。”

    纪婵又伸手点了点空荡荡的香炉,皱眉问:“为何连熏香都给我撤下了?”

    她眼神随心意而变,立刻就流转出涟涟水光来,“太医分明说过,这香是可以用的。”

    夜里纪婵睡眠浅,必须靠熏香助眠,不然一个翻身便是睁眼到天亮了。

    袁远将人带到怀里,如以往每一次那般温声劝:“如今胎儿未足三月,恐生意外,咱们忍着些。”

    纪婵听着这话,便也默默认下了,哼哼唧唧到半夜,欲睡不睡地歪在他身上,突然开口:“诶,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儿的。”

    “那我以前是怎样的?”

    “自大,狂妄,讨人嫌。”

    纪婵想了会,又往他身上蹭了蹭:“现在变好了些。”

    袁远失笑,声音放轻了些:“我知道,快睡吧。”

    其实哪有什么突如其来的转变?

    不过是因为遇见了一个美好的人,想要将自己也镀上一层玉,足够与她并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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