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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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同前往左贤王帐中。

    阿布图果然很喜欢研究中原文化,他的桌案和书柜上都堆满了中原书籍。

    “世子请坐。”

    他倒是毫不客气,也没想着寒暄几句,直接从书架取下一本书,翻到某一页,指着书中句子问:“楼世子,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楼喻:“……”

    他瞟了一眼,根本不认识,又看了一眼封皮上的书名,发现自己从来没听过这本书。

    一时间有些心虚。

    他这个盛国人,阅读量居然连一个阿骨突部人都比不过。

    “不知左贤王是同谁学的中原文化?”他道,“这些书本上的知识,你不妨去找那位老师。”

    阿布图闻言垂眸,捧书的手臂也缓缓放下。

    他低声道:“我的老师已经不在了。”

    楼喻神色一肃:“抱歉。”

    “世子不用跟我道歉,”阿布图摆摆手,洒脱道,“人都有一死,没什么大不了。”

    楼喻轻叹:“使团中的严侍郎才学远超于我,我可以让他来教你。”

    “当真?!”阿布图瞪大眼睛。

    “但是你得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楼喻笑眯眯道。

    阿布图收敛笑意:“你要问什么?”

    “使团来时路上碰到的狼群,”楼喻压低声音,“是不是驯养的?”

    阿布图神色犹疑。

    “其实你回不回答,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我只是觉得左贤王的性情合我胃口,想和你交个朋友。”

    阿布图神色坚定:“只要议和成功,咱们就是朋友。”

    楼喻笑了笑,“咱们的目标一致,都希望议和成功,难道还不是朋友吗?所以,狼群是驯养的吗?”

    高鼻深目的左贤王轻轻点了下脑袋。

    他告诉过阿巴鲁,盛人都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狼群的异样,可是阿巴鲁就是不信。

    楼喻拱拱手:“楼某多谢左贤王搭救之恩。”

    不论阿布图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总归是救了使团一回,合该感谢。

    不过,依楼喻看来,阿布图目光清澈,不似工于心计之人。

    当然,不排除他擅于伪装这个可能。

    阿布图笑道:“这是我应该做……”

    话未说完,门帘突然被人掀开,来人打断阿布图的话。

    “王兄啊,你邀请楼世子怎么也不叫上我?”

    阿巴鲁大步走来,目光钉在楼喻脸上。

    他还没忘昨日那一箭之辱。

    楼喻冷着脸道:“我正问左贤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议和,早点议和早点回去,我可不想继续待在草原上吹风。既然二王子也想参与,那不如你来回答我。”

    “父王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哪有工夫见你们?”阿巴鲁不屑道,“你们中原人就是娇贵,吹几天风就不行了?”

    楼喻起身,愤愤甩袖道:“说议和的是你们,而今拖延议和的还是你们!回去告诉骨突王,明日必须要议和!”

    言罢转身离去。

    阿布图叹道:“阿巴鲁,是你劝说父王拖延议和的吧?”

    “是我又怎么样?依我看,别搞什么议和了,直接打过去,整个盛国不都是咱们的了?”

    野蛮粗鲁是阿骨突部人的特性,掠夺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阿布图却不像他们那么乐观。

    “我去见父王。”

    阿巴鲁嗤笑:“随你便吧!”

    许是因阿布图的劝说,骨突王终于松动,并表示明日进行和谈。

    使团成员无所事事,只能待在毡房中默默数着时间。

    离开故土这么多天,他们真的想家了。

    楼喻在毡房中闭目养神。

    “殿下,”冯二笔忽然凑近他,神神秘秘道,“咱们毡房昨晚可能遭贼了。”

    楼喻:“……为什么这么说?”

    “奴今早收拾床榻时,发现一根头发,奴敢肯定不是殿下的。”

    “那也有可能是你的或是阿砚的。”楼喻试图狡辩。

    头发那么轻,掉落时风一吹,被吹到床上不是很正常嘛。

    冯二笔一脸笃定:“肯定不是,咱们的头发都没那么硬。”

    楼喻:“……”

    敢情二笔还是个神探啊?

    “不止这个,奴发现箱笼也被人动了。”

    楼喻的行李基本都是冯二笔收拾的,什么东西摆在什么位置,他都一清二楚,稍稍有点不一样,他就能发现。

    昨夜霍延从箱笼取出护手膏,光线实在太暗,可能碰乱了一些物件,被冯二笔给发现了。

    楼喻轻咳一声:“是我昨晚拿护手膏弄乱的。再说了,这可是王庭,哪有什么贼?”

    “阿骨突部人不都喜欢抢掠东西吗?王庭怎么就没有贼了?”

    “……”

    此话太有道理,实在无法反驳。

    想到昨夜某人偷偷摸摸的模样,楼喻不由笑起来。

    “那咱们可有丢东西?”

    “这倒没有。”

    “没有就算了,咱们现在在阿骨突部王庭,不便大动干戈。”

    “好。”冯二笔道,“殿下,今晚奴就守在您榻下,看看到底有没有贼!”

    这可不行!

    楼喻:“你就在外间睡,不准进来打扰我。”

    “好吧。”

    察觉到殿下些微的嫌弃,冯二笔委屈地退到外头,跟宋砚哭诉:

    “阿砚,你说殿下是不是厌了我?”

    宋砚惊讶:“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殿下最看重你!”

    “胡说,殿下哪里最看重我!”冯二笔很有自知之明。

    “不是你是谁?”

    冯二笔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反正不是我。”

    夜幕降临,北风呼号。

    楼喻早早熄灯躺下。

    不过片刻,“贼”又来了。

    黑影停在榻边便没了动作。

    楼喻问:“怎么了?”

    “我身上凉。”

    霍延在榻边坐下,忽问:“你们路上遇到狼群了?”

    他一整天都混在王庭中,打探到不少消息。

    乍然听到这件事,他脑子空了一下,心中涌起浓浓的后怕。

    他恨不得立刻来找楼喻,却硬生生忍住了。

    楼喻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听阿骨突部人说的。”

    阿巴鲁麾下的人都好大喜功,又厌恶使团,私底下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他们将阿巴鲁“引狼攻击使团”的事迹当成炫耀的资本,觉得这个计策相当棒,只可惜被阿布图给搅和了。

    楼喻更惊了:“你听得懂蛮语?”

    “霍家常年与北境各部打交道,我从小就学会了蛮语。”

    楼喻:“……”

    每次在他觉得霍延已经足够优秀的时候,霍延总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

    见他怔愣,霍延微俯身体,低低问:“可有受伤?”

    楼喻摇摇头:“我没受伤,二笔为救我,被狼抓伤了手臂。”

    “你没事就好。”

    霍延既感激冯二笔,却又自私地感到庆幸。

    他眸色冷厉:“狼群是阿巴鲁驯养的,此事是他故意所为。”

    “我猜到了。”楼喻回道。

    霍延眸色变暖,他的殿下总是这般通透。

    他笑道:“可惜眼下不能动他,只能让他受些罪。”

    楼喻眼睛一亮,“怎么出气的?”

    “我在他食物里放了巴豆粉。”

    前来北境,自然要做足准备。

    巴豆粉是他特意带来的,偶尔对付骑兵挺有效果,战马若是吃了含有巴豆粉的饲料,很有可能会拉肚子。

    没想到还没用在马上,倒是先用在人身上了。

    楼喻差点笑出声,好歹忍住了。

    他转移话题道:“眼下骨突王故意拖延议和,恐怕明日议和也完成不了。”

    “嗯。”

    楼喻皱眉继续分析道:“阿巴鲁反对议和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就是不知道骨突王到底是什么态度。”

    议和是骨突王决定的。

    但有一点很奇怪。

    阿巴鲁劝了一下,骨突王就决定拖延时间;阿布图去劝了一下,骨突王就又决定明日议和。

    这般阴晴不定,让楼喻有些捉摸不透。

    “别担心,现在是冬天,阿骨突部物资不足,又无再战之力,骨突王为大局着想,必定会同意议和,只是议和的条件可能会超出朝廷的预期。”

    霍延温声安慰道。

    “朝廷想议和,骨突王想议和,阿布图想议和,”楼喻狡黠一笑,“可是,阿巴鲁不想,乌帖木不想,我也不想。”

    经过两日观察,楼喻觉得这次议和中,恐怕只有阿布图是最为单纯的。

    其余人皆心怀鬼胎。

    骨突王若无别的意图,不可能故意拖延议和。

    阿巴鲁主战的想法完全写在脸上,但如果他真要杀掉使团,凭他的势力,又怎么可能真的让阿布图探听到自己的计划,从而派赛耶及时解救使团呢?

    阿巴鲁真的只是为了反对议和吗?

    这场局扑朔迷离,端看谁是鹬蚌,谁是渔翁。

    听他说着俏皮话,霍延心里仿佛灌了蜜似的,眼角眉梢皆带笑意。

    “属下会一直陪着您。”

    楼喻脸一热,伸手碰了碰他的衣裳,挪了挪身体。

    “你身上寒气散了,上来吧。”

    霍延依言躺到榻上,像昨晚一样背对着楼喻。

    楼喻今天没喝酒,清醒得很,也有工夫跟霍延说个明白了。

    他戳戳霍延背脊,问:“为什么背对着我?难不成嫌我不堪入目?”

    “不是。”霍延连忙辩白。

    他声音闷哑,落在楼喻耳际,恰似一团火星,歘一下燃烧起来。

    楼喻:“……”

    听这声音,不会是……吧?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东西根本不必明说,懂的都懂。

    楼喻悄悄拿被子蒙住脸。

    霍二郎也太不禁撩了吧?他也没说什么虎狼之词啊。

    耳边的心跳声渐渐加快。

    忽然间,身边人动了。

    霍延翻过身,连人带被将楼喻抱在怀里,又伸手扯去他蒙在脸上的被子,嗓音暗哑:“别闷坏了。”

    少年统领身上带着清新的草木味道,楼喻猛地被这种味道包裹,脑子一片空白。

    黑暗的毡房内,唯余两颗心砰砰跳动的声音。

    “睡吧。”

    霍延下颌轻轻蹭了蹭楼喻的额发,温柔而亲昵。

    楼喻倒是被撩拨得睡意全无,只是想到霍延这些时日的辛苦,他便乖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第二天早上醒来,照例没有看到霍延。

    楼喻坐起身,忽然想起冯二笔昨日的话,便趴在榻上找头发。

    还真让他找到几根头发丝儿。

    其中有几根稍显粗硬,剩下几根更细软一些。

    楼喻情不自禁翘起嘴角。

    恰好冯二笔进来,见他高兴,不由道:“今日议和结束,咱们就可以回去了,殿下是因为这个高兴吗?”

    楼喻随口应了一声,趁冯二笔没注意,将头发丝儿全都扔到床底下。

    恰好宋砚进帐,凑到他跟前,笑嘻嘻压低声音道:“殿下,奴方才听蛮人侍从说悄悄话,听到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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