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救命啊!秦楼快被……-《修真界第一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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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楼把一根草杆衔在口中,任由香气蔓延在舌尖,逐渐沁入识海。

    这是他从小便有的习惯,被许多人评价过幼稚,但秦楼乐在其中。

    青草的气息清冽干净,带着一股凉丝丝的甜,能让灵台顿时清醒,也让他得到仍然活着的真实感。

    只是现如今,即便衔着草叶,当他放眼望向身边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觉得像在做梦。

    出关之前,云衡与骆明庭对他说起过家里人的现状。

    爹娘还是老样子,虽然顶着苍梧仙宗掌门人的身份,却从来都闲不住,不是在外斩妖除魔,就是赶在斩妖除魔的路上。

    如此一来,他那个毫不熟悉的亲妹妹同他没什么两样,也很少受到来自父母的照料。

    至于秦萝,对她一年到头的评价离不开两个词语:顽劣不堪,娇生惯养。

    听说江逢月的亲传弟子名为楚明筝,因天赋过人,颇得前者青睐,秦萝由此记恨于心,一心认为被夺走了娘亲的疼爱与注意,对楚明筝态度十分恶劣。

    他看罢觉得好笑,对待一个亲传弟子便如此排斥,不知秦萝见到他这个亲生兄长,届时会作何感想。

    大概会气得一声不吭吧。

    在深山闭关这些年,脑海里的梦境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清晰。他一遍又一遍地体验绝望、孤独与背叛,久而久之,居然习惯了那种被万人憎恶的感受。

    此次出关,秦楼做好了被嫌弃到底的打算。

    可是……一切似乎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秦萝与楚明筝的关系好到离谱,听说每晚都要跑去人家房中睡觉,平日里总把“小师姐”挂在嘴边,倘若得了空闲,还会整个贴在楚明筝身上,如同趴在树上的熊。

    她也并不像信件里所说那般孤僻古怪,身边有不少年岁相仿的朋友,最为匪夷所思的是,从锦衣玉食的世家小公子,到浸在血泊里长大的魔修妖修,居然全都被囊括其中。

    秦萝对他,也不似预想中那样差。

    在此之前,秦楼万万不会想到,当他坐在水镜前看着一个个小孩进行试炼,居然会莫名觉得有趣。

    他分明是最讨厌小孩子的。

    趁秦萝入睡的间隙,江逢月秦止闲来无事,特意去其它水镜前凑了凑热闹,这会儿兴致勃勃地回来,塞给他一大堆不知从哪儿顺来的土特产:“快快快,这是爹娘特意给你留的,有卫州甜糕、沧州辣椒酱、凉州大饼。”

    ……所以他们是把每个门派都薅了一圈,一如既往地没有大能风范。

    秦楼一声不吭地接下,听江逢月继续道:“今日便是问剑大会,一定很是精彩。楼楼,我对你说过没有?你妹妹天赋很高,弹出来的曲子特别好听。”

    秦楼:“第一千三百五十八次,不要这样叫我。”

    江逢月大惊:“你上一次计数的一千三百五十七还是在闭关前……这都没忘?!”

    另一边,云衡接过秦止递来的大饼,恶狠狠咬上一口:“谢寻非那臭小子,出来我定要好好教训他。”

    自上次的金凌城之行后,他和谢寻非关系一直不错,来参加百门大比前,云衡也曾信誓旦旦对那孩子说过,倘若有谁为难他,就报上自己这个师兄的名号。

    ——可是!报名号!不是指被天书询问名字以后,对它说自己叫作“云衡”好吗!

    “这不挺好,对于孩子们来说,云衡师兄虽不在场,却时时刻刻陪在他们身边。”

    骆明庭手里拿着个留影石,记录了席间众人齐声嘲讽“云衡不守男德”的经典画面,正拉着身边的白也一同反复回味。

    小狐狸微微斜了视线,懒洋洋睨他一眼。

    云衡更加抓狂:“那小子肯定是故意坑我的!你什么时候录的留影石,快给我!不!许!笑!”

    感觉格格不入的秦楼:……

    好像,十分微妙地,画风与他想象中很不一样。

    “唔唔唔!”

    江逢月奋力咽下一大口糕点:“萝萝和小谢到城主府了。”

    衔着草叶的少年眸色微深,沉默着抬起脑袋。

    神龙沉睡于城主府后山中的禁地,潜渊剑亦被存放在其中。

    这二者皆是圣物,被层层阵法牢牢护住,凡俗百姓难得一见。问剑大会则是举办于城主府前院,秦萝早早起了床,被家仆簇拥着来到目的地。

    多亏有怀里抱着的兔子玩偶,她入睡时安心了许多,今天早上也就格外有活力,来到城主府后,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

    “天书给出的任务,是让你赢得这次问剑大会。”

    伏魔录尝试盘逻辑:“这场幻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倘若你当真进了前三甲,难道还能去拔剑不成?”

    更重要的一点是,天书只是一件器物,不可能自行创造幻境。

    他们之所以能见到几百年前的御龙城,定是因为某个人的执念与天书融合,才造就了眼前这一切无比逼真的幻象。

    如此一来,在偌大的御龙城里,那个人又是谁?

    完全想不通。

    “而且楚明筝对你说过,御龙城早在数百年前时,就因邪魔入侵而生灵涂炭了。”

    伏魔录摸摸下巴:“我能感觉到这地方灵气微薄,被趁虚而入并不奇怪。无论如何,万事小心。”

    秦萝点点头,满心好奇地四下张望。

    城主府的前院恢宏雄伟,四面八方是庭院深深,一座高阁屹立于长廊尽头,但见雕栏玉砌、金碧荧煌,默默往那里一摆,便生出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前院占地极广,中央摆着个巨大的擂台,擂台之外人头攒动,绝大多数是女子。

    秦萝正看得出神,忽然听见耳边一声冷笑:“哟,这不是我的憨孙么?”

    伏魔录:……

    好,简直是好词配好句,一段本来就很有威慑力的话,因为那四个字,侮辱性更强了。

    ——就算把她的名字替换成“李雷”“韩梅梅”甚至“王二嘎”,效果都不会比现在这个更让人火大。

    伏魔录轻咳一下:“小心,这人有敌意。”

    来人是个衣着华美的少女,五官生得精致凌厉,这会儿抬起下巴看她,神色很是不屑:“就你也来丢人现眼,成天被那群狐朋狗友溜须拍马,怎么,还真当自己是个狠角色?”

    “她应该也是个富家小姐。”

    伏魔录很快推断出背后的关系:“你扮演的角色仗着家中有钱有势,每天不干正事,只顾着在外面玩。有人讨好她,自然也就有人看不起她,比如眼前这个。”

    它说着顿了顿,习惯性补充:“所以你要心平气和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千万不能因为出身就觉得高人一等,否则会被大家讨厌的。”

    一段话说完,识海里的小黑球敲了敲自己脑门。

    啊呸。

    它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魔道天阶法器,又不是秦萝勤勤恳恳的奶娘,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秦萝心情复杂地听完,对于对方的嘲讽只觉得无法反驳,甚至代入感极强,想回一句“对不起,你说得对”。

    毕竟她也觉得,像这种整天吃喝玩乐的生活不好。

    小姑娘听得垂头丧气,还没应声,便听身旁多出另一道嗓音:“她实力如何,不是你说了算。”

    秦萝抬头,对上谢寻非漆黑的眼睛。

    “云衡?”

    少女发出一声轻嗤:“早就听说云衡公子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真特殊。年纪轻轻便出来抛头露面、顶撞贵女,也不怕日后寻不到妻家么?”

    总觉得……听上去怪怪的。

    秦萝细细一想,脑子里浮现出曾经看过的古装电视剧,此时此刻的场面和台词,相当于电视剧里的性别对了个调。

    那些剧里怎么说的来着,三什么四什么,还有经典的“嫁不出去”。

    “所谓的三从四德,不会全被你忘了个光吧。”

    少女眉梢微挑:“你们两姐弟也真是有趣,一个无能,一个无德,也不知——”

    秦萝没来得及听完。

    在对方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时候,有人蒙上了她的耳朵。

    “与其操心旁人,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家教。”

    谢寻非唇角轻勾,眼中却是令人心悸的寒意:“原来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这便是贵女的素养——不对,什么歪瓜裂枣都敢自称‘贵女’,也不知地府出了什么乱子,才让妖怪出来装人。”

    他打小在市井街头长大,若要论起讽刺,眼前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定是比不过。

    少女头脑发懵,愣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你、你不守男德!”

    这句话秦萝听见了,赶紧举起右手为他发声:“不是的!谢——我弟弟会刺绣做饭缝布娃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她说到“弟弟”两个字时,笼罩在身边的灵力陡然一沉。

    少女眼看说不过他们,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捂在耳朵上的手掌顺势松下,秦萝迅速扬起脑袋:“谢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

    谢寻非不知怎地迟疑一瞬,抿了抿唇:“天书给出的任务。”

    他的角色生而为男子,在家中地位不高,虽然学识才能都不差,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继承人的位子。

    御龙城女子为尊,即便姐姐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也能心安理得继承家业,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独占爹娘的所有宠爱。

    “此人不满于御龙城女尊男卑的现状,却又无力改变,只能选择一条在城中人看来离经叛道的路,自行钻研术法。”

    谢寻非道:“今日正值问剑大会,他心有不甘,于是来到城主府中旁观战况。”

    听起来好可怜。

    秦萝想,这样一对比,她所扮演的姐姐就更加过分,明明拥有着别人梦寐以求的地位与未来,却对此毫不珍惜,只懂得花天酒地。

    仅仅因为性别的差异,人生就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吗?

    她想着皱了皱眉,原本安安静静的识海突然一颤,耳边传来旁白的声音。

    [上回说到问剑大会,今儿咱们接着来。

    我的憨孙行于城主府邸,只见大殿富丽堂皇,擂台旁侧人影交织,一时热闹非凡。

    不过热闹归热闹,身边却尽是一张张无趣的脸。想起昨夜在醉仙楼的快活,憨孙对夜晚又生出几分期盼,目光一转,不自觉睁大眼睛。]

    与此同时,识海里浮动的字迹逐一排列组合,在[赢得问剑大会]任务的正下方,多出了一行崭新的字体。

    [突发任务:你对问剑大会压根没有兴趣,这辈子唯一离不开的,是形形色色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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