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哥哥,你是不是在撒娇?……-《修真界第一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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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今生,他的生辰在同一天,自从被霍家扫地出门,便再没有过庆贺;如今身为秦楼,亦是没有这个习惯。

    秦萝不说,他几乎要把这一茬忘得一干二净。

    秦楼:“……应该?我不过这个,记不太清。”

    “喔。”

    女孩若有所思地歪歪脑袋,很快露出笑脸:“那哥哥你先睡觉休息,不用担心,我和伏伏会保护你的。”

    伏魔录做出一个挺胸叉手手的姿势:“嗯嗯!”

    他们看上去都不怎么靠谱,秦楼却笑了笑:“好。”

    这一觉睡得很沉。

    当他从噩梦里醒来,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远方的天边传来砰砰响声,并不刺耳,秦楼还是习惯性睁了眼睛。

    这是从霍诀起就有的习惯,他不再轻信旁人,对身边总是存了警惕,哪怕轻轻一点响动,都能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秦楼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霍家为了彰显排场,但凡遇上稍微重要一些日子,都会大张旗鼓。

    霍诀比霍妩大三岁,两人生辰恰好在同一天。以霍家家主的性子,每逢二人生辰,理所当然会大肆庆祝。

    今日是七月十三。

    想来也是讽刺,霍家在城中摆酒席放烟花,人人皆是和和美美,纵享笙歌流觞;

    而当年的霍诀孑然一身蜷缩在破庙一角,被漫无边际的黑暗与疼痛吞噬,不知能不能撑过明天早上,也不知自己会在何时死去。

    这本应是他的生辰之夜。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在今天夜里,要把得来的龙骨送给妹妹。她最是喜欢奇珍之物,定会开心。

    破庙里没有灯,唯有月色透过窗户淌进来。

    四周安静得可怕,秦楼抬眼望去,只看到半空中的伏魔录,不见秦萝的影子。

    “主人,你醒啦!”

    伏魔录看出他的心思,很快解释:“你妹妹说她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

    秦楼垂眸:“你也多休息,我不要紧。”

    没有秦萝在的时候,庙里显而易见安静许多。

    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

    孤零零一个人,只有伏魔录陪在身边。偏生他又是极为要强的性子,所有血泪全往肚子里咽,往往独自忍着疼痛发呆,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

    夏天的夜晚静悄悄的,窗外响起几声悠长虫鸣,紧随其后,是一串踏踏脚步声。

    秦楼再三确认这不是幻听,抬头之际,望见一袭浅色的裙摆。

    “哥哥!”

    秦萝咧嘴笑开,噔噔噔向他跑来,手里似乎抱着个什么东西,两只手合在一起,一直没松开。

    她腾地蹲下,杏眼里盛满月色,直勾勾盯着他瞧。

    秦楼被看得不好意思,耳朵隐隐发热,很快听她笑着说:“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重要的日子应该有个重要的惊喜。”

    少年愣住,眨眼的刹那,看见她唇角上扬,双眼也弯成月牙般的弧度。

    女孩的声线清脆如铃铛,在耳边叮咚响起,仿佛能一直渗进心口:“——锵锵!”

    在她声音落下之前,破败的庙宇本是一片昏黑。

    待秦萝松开双手,自女孩掌心而起,流淌出宛如星河的逶迤流光。

    秦楼没动也没出声,在贴近胸口的地方,感受到砰砰一声沉重的心跳。

    远处的烟火喧嚣热闹,奈何与他遥遥相隔。

    他与秦萝靠得很近,萤光自两人之间迢迢而起,驱散沉甸甸的夜色,荡开簌簌清波。

    一只只萤火虫飞旋轻舞,弥散于庙宇之中,刹那间恍如白昼。

    比起遥不可及的花火,眼前灿烂盛大的光晕触手可及,仿佛置身于星河之畔,清光浮影,如梦似幻,袅袅依依。

    他曾送给她漫天烟火,在今夜,秦萝赠予他满目流萤。

    像在做梦。

    “哥哥,生辰快乐。”

    秦萝说:“对不起哦,我身上没有钱,不能像哥哥那样买很多很多烟花和礼物,只能抓这些萤火虫送给你。”

    她说到这里加重语气:“不过等我们离开这里,等你再过生日,我一定会送给你很多很多好东西!像是衣服啊法宝啊小点心啊……不对,法宝有点难,可能找不到……但我存了不少钱的!我我我可以去买!不管你想要什么,一定能找到!”

    秦楼张了张口,没说出一句话。

    “我以前听人讲过,孤零零的一只萤火虫会很快死掉,只有成群结队,才能像这样发光。”

    秦萝咧了咧嘴:“哥哥不会是一个人的。”

    这是她在笨拙抓捕萤火虫时,练习了很久的话。

    哥哥现在一定很伤心,秦萝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样一段话来安慰他,即便打了很多次草稿,面对着他说出来,还是会觉得紧张。

    “现在有我和伏伏陪在你身边,等离开这里,还有爹爹娘亲。”

    她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认真:“所以不会出事的。”

    流光撞开苍黝夜色,秦楼无言看着她的眼睛,听见女孩轻而缓的、稚嫩又青涩的声音:“我虽然不厉害,但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保护哥哥,不让你伤心……也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心中坚不可摧的壁垒上,落了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旋即一切开始土崩瓦解,带着许多年的执拗和委屈,塌陷出一处空洞。

    他早已习惯了疼痛与折辱,多年来未曾掉过眼泪,此时看着秦萝,眼眶蓦地一涩。

    沉默的少年长睫轻颤,半晌微微俯身,伸出双手。

    他生得高大,抱上秦萝后背时,却小心翼翼低了头,让下巴贴住她脑袋。

    秦楼声音发哑:“……别动,就一下。”

    怀里的小不点动了动。

    她说话时带了点好奇:“哥哥,你是不是在撒娇?”

    他下意识想要反驳,下一刻,听见小孩嘟嘟囔囔的低语:“不过没关系,我是你妹妹嘛。”

    秦萝说着笑笑:“一家人的话,不管想撒娇还是抱抱,多久都没关系的。”

    她开口的间隙,一双小短手悄悄伸出,学着少年的动作抱住身前的人,安抚似的拍了拍。

    秦萝很轻很轻地对他说:“生辰快乐,哥哥。”

    这是相隔了一千多年的祝福。

    在这个恍惚的刹那,时空仿佛交错重叠,千年前惶然无措的少年感受着她的气息,眼眶生出浅淡的绯红。

    在流泻的萤光里,秦楼安静抬眸,望见小孩因抓萤火虫而乱糟糟湿漉漉的头发,以及窗边明晃晃的月光。

    这是他从未发现过的事情。

    原来一千年前的月亮,也可以如此明朗。

    与此同时,卫州群山之中。

    剑气纵横千百里,刺破阵阵呼啸疾风。

    长剑之上,素来和颜悦色的女修眸光稍凝,周身灵气汇聚,现出缕缕不绝的杀意。

    在秦止身侧,江逢月眺望不远处的幽深洞穴,嗓音微沉:“萝萝捏碎的法符……就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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