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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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卧室简单收拾了行李,有什么忘了漏了的过两天再补进去,蓝山就坐在客厅看电视——准确地说我只听到了电视的声音,因为蓝山说过电视放着只是图个热闹,省得家里没那么冷清。我忽然有点难过,我走的这一个月里蓝山可能要这么一直寂寞下去了,家里城郊两头跑,或者干脆和外婆住在一起,没人陪她聊天,没人拥抱她亲吻她,没人哄她睡觉。

    我那一瞬间真的有一种把护照撕了的冲动,去他妈的面包,老子只要爱情。

    但我翻来覆去都找不到护照,然后一抬头红本本就出现在我面前。

    蓝山替我拿了过来,说你在找它吗。

    我摇了摇头,伸手把她拉进我怀里:“我在找你。”

    床的另一半被我的衣服帽子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占领,谁叫我收拾行李到半就心猿意马,我活该只能如狭间偷情般用一半的床位办事。

    窗外又开始下雨,这座城市的春夏秋冬一直很分明,书里写的春华秋实和夏雨冬雪,没有任何东西会迟到。我在模糊的雨声里吻她,在清晰的雨声里拥抱她,食髓知味,又贪欲无厌,像第二天是世界末日一样的猖狂。

    但蓝山太懂我,她蜷缩在床的里侧,在长长的叹息之后说。

    “你还是要走。”

    我瞬间举手投降:“我又不是不回来。”

    “反正你就是要走。”蓝山耍赖,“在我需要你的时候。”

    我靠,蓝山姐姐,多日不见你撒娇的功力暴涨不止一个level啊,我他妈真的又要转身去撕护照了。但我往死里咬牙,还是忍住了。

    我说我会按时回你消息,你每天要和我通报你和外婆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和我说,我马上就坐最快的航班回来。

    蓝山就捂着眼睛笑,说你好可爱。然后她把光裸的身子蜷缩进羽绒被里,我总得把另一半床给打理明白,所以随手扯过衬衫穿上又开始去收拾行李。我俩背对背地沉默着,但我知道蓝山没睡着,我那么熟悉她,光听她的呼吸频率就知道了。

    我在昏暗的夜灯和窗外的雨声中忽然变得恐惧,恐惧我竟然有一瞬间的冲动要放弃我光明灿烂的未来,自甘堕落地回到我最痛恨的低谷里去;也恐惧只要蓝山撒娇就会赴汤蹈火毁灭世界的那个肖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更恐惧的是蓝山以前把我撇得那么干净利落,看来她真的比我现实又成熟太多,会因为离别而难过果然是只有我这种小孩才会做的事情。

    我把灯关掉,掐灭了夜的呼吸,静静躺下的时候蓝山往我这边靠了一点。她不算太长的卷发散在我手臂上的时候和以前直发的触感不太一样,有点痒,但还不至于无法接受。

    我极度敏感又恋旧,以至于蓝山用同样的话夸我可爱的时候,我会开始回想几个月前我的感受,然后有些好笑:怎么半年前的问题,我现在还在一次又一次不知厌倦地反复提问。

    你夸我可爱。

    可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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