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此致,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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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淮宁笑着觑她一眼:“跟老爷子谈得挺好?”

    “还行。不过老爷子说,过年想让咱们回去。”

    “你想回去?”

    梁和有些纠结:“想回,又不想回。”

    顾淮宁听了笑了笑,许久,才低声说:“回不回都没关系,我听你的。”

    梁和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心里也变得热乎乎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因为下了一场雪地面有些滑,所以他把她送到楼梯口才去停放车子。梁和跺跺脚抬起头向楼上望去,看见任嫂熬中药的身影

    “这么晚了还要熬药么?”梁和诧异地问。

    “老毛病了,不吃药就不舒服,习惯了习惯了。”任嫂笑笑,将火压得小了一些。

    “是您不舒服?”

    任嫂摇摇头,指了指屋里:“是那位,每次生病了都死撑着,非得我熬药逼着他喝了才行。”

    梁和轻笑了下,很轻易地就能明白任嫂在家中的地位。看来纵使在外是一个强势的男子汉,在家里也一样可以是一个需要妻子照顾的带点儿孩子气的男人。这样挺好的,尤其是再加上像任嫂这样可以照顾周全的女人,这样才算是合格的军嫂一名吧。

    至于自己,恐怕还有待改进。梁和笑着想。

    见完老爷子的第二天一大早,梁和就接到了李琬打来的电话。意外之余不免有些紧张,一手握着听筒一手捏着牙刷柄,笔直地站在客厅里听电话那头的人讲话。

    李琬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老爷子这几天身体状况如何,从字里行间梁和才知道,老爷子临出发前身体有些不舒服,随身还带着药,而她一点儿也没察觉。想到这儿梁和有些汗颜,好在李琬没追究,只是让她多提醒着点儿老爷子。

    电话说到最后,李琬才问:“还剩几天就过年了,准不准备回来?”

    “唔……”梁和一边拖延着一边用眼神向顾淮宁求救。

    顾淮宁索性直接接过电话。他对付老太太已经很有一套,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开,到最后也没明确答应回不回家,气得老太太挂了电话。

    梁和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有些苦恼;“这样好么?”

    顾淮宁打趣她:“烫手山芋都扔给我了还担心好不好?”

    “哎。你别说,应付老太太对我来说确实有些难度。”

    顾淮宁稍稍一挑眉,开始对着镜子刮胡子:“这种问题我来回答比较妥帖。”一来是他的工作问题不能随意想回就回,二来是,他不想母亲老拿这个问题来为难她。

    梁和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为什么宁愿在山上待着也不愿意调回c市?”

    顾淮宁擦脸的动作顿了一顿,撤下毛巾之后表情恢复如初,看向梁和的时候甚至还带了一点儿笑意,他替她挤好了牙膏,塞回她手中的时候又顺便捏了捏她的脸:“先刷牙,等有时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明白了。”

    又搞神神秘秘这一套!梁和瘪瘪嘴,郁闷地对着镜子刷牙。

    一会儿工夫顾淮宁穿上军装外套从卧室里出来了,梁和看见了含糊不清地问:“你要出去?”

    “嗯,我去见老爷子,再跟二叔一起去一趟师部。”

    “哦,那你记得提醒老爷子吃药,妈说他最近身体不好。”

    “知道了。”

    顾淮宁开着猎豹回到了三零二,这是这几天第二次回团里。按理说一名军官被暂停职务之后肯定是要反思的,而顾淮宁同志就权当放大假了,好好地休息了一回。还没进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等在门外的高咏君,顾淮宁笑了笑,开门带着他进去。

    “一大早的在站岗?”

    他好心情地开了一句玩笑,高咏君却没有因为这句玩笑而放松面部的表情,依旧是笔直地站在那里,直到顾淮宁命令他,才挨着椅子坐下:“团长,昨天那个是您家属?”

    “嗯。”顾淮宁毫不避讳地承认,顺便嘱咐他,“这事儿先别告诉她,很快就能解决,你也别往心里去。”

    高咏君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觉得挺愧对顾淮宁的。

    原本他是在师属一个连队里,某一次军里举行比赛和评比的时候拔了头筹,得了第一名,回来以后除了一纸证书之外随之而来的还有顾淮宁对他刻意的培养与提拔,可以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顾淮宁这个团长功不可没。

    军牌这件事儿是明显的栽赃陷害,这点儿他虽然拿不出证据但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只是一下子把顾淮宁也拉了下水他心里就特别过意不去。

    “团长,要不这事儿您就别顶着了,上面处罚就处罚吧,我认了。”他是想过了,大不了转业走人,反正他有技术在身也不愁没饭吃,不过就是不甘心罢了。

    “这事儿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顾淮宁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买军牌那几个人有没有关系?”

    高咏君心里一咯噔,赶紧保证:“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行。”顾淮宁拍拍他的肩膀“那这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心里有谱。”

    他这话不是安慰,是确实心里有谱,毕竟老爷子还在招待所里供着呢。

    顾淮宁不疾不徐地向招待所走去,走到老爷子的房间时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一推开门顿时烟味儿缭绕,他被呛得也跟着咳嗽了一声。

    顾淮宁敲了敲房间门提醒老爷子:“您这几天不吃药,改吃尼古丁了?”

    顾老爷子淡定地瞟了他一眼:“抽几根烟解解乏。”

    “二叔呢?”

    “说是一会儿来,到时候你开车送你二叔回去,顺便跟他去见见几个人,吃一顿饭。你也别不乐意,我就不出面了。”

    “我知道。”顾淮宁有些失笑,老爷子还把他当孩子呢,“我先下楼去等二叔,您也别抽那么多烟了,注意身体。”

    老爷子微哂:“走你的吧。”

    梁和吃过早饭后就去了林然家,她这几天在帮张欣补英语。虽然现在是寒假,但是张欣作为转校生入校的时候需要考试,小姑娘生来就对英语不感冒,成绩差得不行,每次运气好了就是刚过及格线,一般情况下都是在60分以下徘徊,把林然急得够呛。小姑娘自己不着急,因为按照她的说法是,她长大又不出国,英语学那么好干嘛。不过眼下因为入学考试,所以不得不恶补一下了。

    接到叶韵桐电话的时候梁和正在忙张欣修改翻译题:“最近在忙什么,也不来家里玩儿?”

    “在帮一个孩子补习英语,走不开。”

    语罢从那头传来叶韵桐爽朗的笑声,“那你就带着那孩子一起来,我顺便把相册还给你。”

    梁和还在犹豫时袖子就被张欣拽了拽,小姑娘满眼都是期盼,这孩子已经被她圈了好几天了,想了想梁和答应了下来。

    张欣好不容易放风了,一到叶宅看见满院子漂亮的景色就忍不住惊呼,梁和好笑地摸摸她的脑袋。

    叶韵桐在b市待了这么几年,也是识得张政委的,看待张欣也很亲切。她给小姑娘找了动画片看,自己则和梁和坐在偏厅里聊天。

    叶韵桐把相册还给梁和:“这几天老爷子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总是看相册,也不知道他在想写什么。”

    梁和将相册妥善放了起来:“叶老,最近怎么样?”

    叶韵桐喝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其实就是年纪大了点儿,医生说多观察观察总是有好处的,就一直压着不让出,现在老爷子发脾气了。”

    梁和抿唇笑了笑,一抬头看见叶韵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脸,不禁问:“怎么了?”

    叶韵桐笑着摇了摇头:“我对母亲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这几天看了看照片,再看一遍,真觉得像。”

    “我妈在世时也这么说过。”梁和淡笑了下,“不过外婆要比我坚强许多。”

    “我跟你说过我恨过她吧?”叶韵桐叹口气说,“虽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之后这感觉淡了许多,可是心里免不了还是有疙瘩。”

    “我懂。”梁和低声说。

    叶韵桐苦笑:“可你知道么,前几老爷子闲来无事时跟我谈起了母亲。他说当初母亲不是有意抛下我,是他恳求,恳求给他留下一孩子,才没带走我。”

    梁和错愕。

    “你说我多荒唐,当初我以为自己没人要,却不曾想是这样。梁和,你告诉我,母亲她,过得好么?”

    梁和想说话,可是忽然一阵心疼让她难以开口。过得好么?离开之后外婆再也没有嫁娶,孤独终老。还有她的妈妈,一生多疑不相信男人,直至最后在车祸中终结自己的生命。这算好么?

    “外婆这一生吃了很多苦,可是她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有什么苦她都是自己咽的。”眨眨眼,梁和继续说,“我不知道这么些年叶老会不会因为外婆而愧疚过,可纵使真的有,我想他也不会比外婆苦。就是因为这一点,我对他很难释怀。”

    叶韵桐从她的话中已有了答案,她拍拍梁和的手,低声道:“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说了。”

    午饭是在叶宅吃,下午的时候梁和冒着雪和张欣两人从叶宅走了回去。一路上不算多近,但是小姑娘喜欢雪,咋咋呼呼地走了一路也并不觉得累。送到家的时候林然已经下班,她在院里的幼儿园当老师,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下班比往常早了一些。林然看见两人冻红的脸有些心疼,赶忙把两人拉进屋暖和暖和,一人手里还塞了一杯自制的茶水暖身

    梁和品茶了一口,直呼好喝:“嫂子好能干。”

    林然笑,“这只是小本事,算不了什么。”说着打发张欣去屋里写作业,小姑娘不情愿,可是看母亲严肃的眼神还是端着杯子往屋里走。

    见女儿房间的门关上了,林然才又开口:“和和,淮宁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事情?什么事情?”梁和一头雾水。

    林然有些急,“还能有什么事情,这几天院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好几个家属知道我们走得近,送孩子来上学的时候也不忘向我打听,我只能推脱说不清楚。那军牌的事情,搞清楚没有?”

    见她仍是一副迷糊的样子,林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迟疑着问:“你,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梁和喃喃道。

    “那淮宁瞒你瞒的是够紧的。”林然嘀咕,看梁和脸色不好又忙打哈哈,“嗨,其实也没什么,淮宁不告诉你估计是怕你担心。别多想啊,梁和。”

    梁和咬咬唇,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回到家里,梁和等着顾淮宁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直到夜晚十一点楼下才响起了熟悉的声响,梁和窝在沙发上凝神听着,不一会儿就听见从玄关处传来的开门声,她放下手中的抱枕探出头望了一望,正好看见顾淮宁进门的侧影。

    “怎么还不睡觉?”顾淮宁微皱了眉头,换了鞋跨入客厅。

    梁和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儿:“你喝酒了?”

    “嗯。”顾淮宁挨着沙发坐下,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昏暗的壁灯也遮不住他的疲惫

    梁和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末了伸出手替他解开了内里衬衣的第一颗纽扣,见他眉头稍稍缓了一下,刚想撤回就被他伸了手臂锁住了腰,她还来不及挣扎,他已经将头轻轻地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这样的动作让梁和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低头问他:“怎么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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