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笺-《玲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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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生抿嘴儿一笑:“齐先生让我替他道歉呢,跟您。”

    乔贵族老脸一红。

    那几天差点把房顶都吵翻啦!没打架主要是因为俩人都过了近身肉搏的年龄,真抡拳头目测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倒也用不着道歉,字缝儿里的矛盾,不值当的……”他正一正神色,“还有一个事,剧本这些事情,他说挂名也可、不挂也可。我声明在前,我不冒领他人之功,这里面的意思——”

    “我知道。”露生温柔道:“就按他的意思,不要挂名了。”

    真是一点就透。

    乔德清点点头:“您懂,我就不说了。一大清早地打扰二位。”说着站起身来,“本子也不再这儿聊了,讨论起来长的很,早饭后会了几个主脚,我们坐下来对一遍。”

    露生和求岳都起身相送,乔贵族笑道:“太多礼了,大家都住一个酒店里,楼上楼下的这还送呢——您把我送下来我再把您送上去,做健身运动?”

    您真不愧是北京老头儿,真够贫的。

    露生和求岳目送他转过楼梯拐弯,且不忙着去楼顶吃饭,还得回房间里梳头洗脸。走过长长的过道,他们看见落地窗外碧蓝的海。

    “为什么不给齐如山挂名呢?”求岳道:“你俩那话我没听懂。”

    “……你刚看见信了?”

    “肯定看啊,别说,他真是挺用心的。剧本好不好我不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人家确实有经验,你叫我们自己搞肯定一时半会儿搞不起来。”

    这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金总懂得尊重专业人。

    露生的视线投向远处的渔人码头,以及海水之上晴朗的天空:“戏剧演员这一行,向来的纷争很多——你也是亲眼见过的。刚才乔老先生说他是我的党魁,便可知国内已经有人为我摇旗呐喊,齐先生是怕我像程砚秋一样,前倨后恭、伤了梅先生的心。”

    在电话里,梅兰芳和齐如山说了什么?

    于这对二十多年的老友而言,那也许是旁人想不到的旧话,这些旧话里却包含着他们对于中国戏剧的一片真心。

    “齐先生的信里虽然只说了一句话,‘宛曲之意,不尽赘谈’,我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畹华总以真心待人,盼着别人也能以真心待他。’他和梅先生疏远这些年,忽然又为我出手,到时候只怕又让梅先生遭人笑讽,弄得我也骑虎难下。不如从了他的心意。”

    露生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那个繁华的梨园里了,有琐碎的烦心事、有躲不过的是非口舌,可这种扰人的热闹其实却是太平的好意头。

    可惜金总未能领会他的心情,金总满心遐想:“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又是这些粉圈屁事啊……”

    露生闻言着恼,娇目一横:“说什么?”

    金总立马就怂:“我放屁。”

    “那你还笑?”

    “笑都不许笑啊?”金总看他真生气了,捏住他两个爪:“我笑不是笑话你们,我是在想别的事。”

    黛玉兽一脸怀疑地看他。

    “信里不是说给你画好了宣传画吗?这个我看懂了,就不明白徐、张两个是指谁。”金总期待地搓手:“我能不能问问你,是不是,那个,我想的那个?”

    “既然是两位宋夫人出面,齐先生又说是国手——”露生见他期期艾艾的神色,忽然解到他话里的意思,红晕飞上两颊,“那应该就是徐悲鸿和张大千。”

    “……”

    金总战术后仰!金总嘴咧到耳朵根!

    呆立片刻,他一把抓起露生的手:“赶紧赶紧,咱们去摆行李那个仓库看一眼!”

    “看什么?”

    “咱俩的cp图啊,不是说张大千画的吗?”

    露生脸红透了:“……你怎么就会在这些事上用心呀。”

    “我哪能不用心啊?那是徐悲鸿张大千好吗?这画里就是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这以后挂在博物馆里就是我俩爱情的传世见证——”

    倍儿有排面!

    金总根本不能等待,金总现在就想看!金总拽着脸红红的黛玉兽,一路小跑冲向他的cp名画,冲向他的玲珑月!

    给齐如山先生点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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