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南风入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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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绳断了。”陆笙说着,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根断开的黑色头绳。

    “走吧,出去放松一下。‘上有天堂,下有西湖’,我们去西湖玩。”徐知遥提议道。

    陆笙懒得纠正他的语病,她只是有些犹豫:“你下午还有比赛呢!”

    徐知遥也打进了八强,比赛在下午。

    徐知遥摇头晃脑:“你不懂了吧?就因为要比赛,所以才要放松一下!”

    好吧,他们俩的人生观处处不合,陆笙已经习惯了。

    在去西湖的路上,他们找到了一家小饰品店,因为陆笙不太习惯披散着头发,想买根新头绳。虽然徐知遥一个劲儿地说披着头发好看。

    陆笙看上一根红色的发圈,造型很简单,上面有颗透明的琥珀色的有机玻璃球。徐知遥说:“红头绳,像喜儿。”

    喜儿太悲惨了,陆笙不想像喜儿。她扔开红发圈,又挑挑拣拣的,一转头,发现徐知遥却拿着那根红色发圈去结账了。

    结完账,他特别潇洒地把发圈扔进她怀里:“喏,送你了。”

    陆笙反问道:“你不是说像喜儿吗?”

    “你想太多了,喜儿没你这么黑的。”

    陆笙:-_-#虽然拿了他的东西但是一点儿也不想说谢谢!

    陆笙本以为买完发圈就可以走了,哪知徐知遥赖在挂手链的地方不走,翻拣好半天。陆笙问:“你想买手链吗?”

    “师妹,我都送你头绳了,你不打算礼尚往来一下下吗?”

    呃,貌似也有道理……

    最后徐知遥挑了一件特别喜庆的红绳手链,手链上串着几个锃亮的金属片,拼出“love”的字样……这造型真是,俗不可耐……

    陆笙一边默默吐槽,一边结完账,然后她发现这手链比她的发圈还贵两块钱。

    南风走出机场,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本打算早上直接飞过来看陆笙的比赛,没料到飞机晚点这么久,也不知道这时候比赛打完没有。

    他给李卫国打了个电话。

    李卫国:“喂……南风啊?嗯,刚才想告诉你呢,你怎么关机了……陆笙的比赛打完了,输了,骆灵之还是很厉害的,咱们青训队没有人能打过她……陆笙啊?陆笙出去了,你找她什么事儿,我让她回来给你去电话。”

    南风没告诉李卫国他已经到了杭州。

    他又打了陆笙的电话。

    陆笙一看到南风来电,顿时心一提。南风找她能有什么事儿呢?不会是已经知道她比赛输了吧?唔,这么快就要兴师问罪了吗……

    她有点儿沮丧,按了接听键:“喂……”

    以南风对陆笙的了解,他从这一声“喂”,直接听出了她的心虚。

    他问道:“你在哪里?”

    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乍一听到,陆笙心中涌起万般情绪,这情绪无关乎他的目的,只关乎她的心情。有点儿想念又有点儿委屈,还有些想要逃避……

    她吸了一口气,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在……”说了一个地方。

    “和谁?”

    “和徐知遥。”陆笙说完,看到对面的徐知遥和她挤眉弄眼,她也没心思搭理他。

    她等着南风说话。然而接下来几乎半分钟,手机那头的他一直静默着,唯有轻微的呼吸声,通过无线电波传达到她的耳膜。

    越是沉默,越让人不安。陆笙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小心翼翼地问:“南教练,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呃……”陆笙抿了抿嘴,感觉越来越摸不清南风的禀性了。

    南风尽量放缓语气,说道:“我去找你。”

    “啊?”陆笙真的奇怪了,“你去哪里找我?咱俩距离一千多公里呢!”

    “我在杭州。”

    “……”真是无话可说了,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我恰好在这边出差。”南风补充道。

    “哦哦!”这样一来事情就可以理解了,至少不会让人一头雾水。陆笙点头,“你要是忙就……”

    “我不忙。”他打断了她。

    ……

    挂了电话,陆笙问徐知遥:“你说男人会不会也有生理期呀?”

    徐知遥翻了个白眼。

    陆笙也觉得自己这个问法好脑残,赶紧吃了口冰激凌掩饰智商。

    陆笙感觉南教练的语气不太温柔,她忧心忡忡地说:“南教练一定是知道我输了比赛,想过来批评我吧?”

    其实,除了这种担忧,她还有别的顾虑。毕竟,她也算是非礼过他了……

    徐知遥偏开头,口吻硬邦邦的:“我哪知道!”

    看着突然变脸的徐知遥,陆笙张了张嘴,最后坚信了“男人也有生理期”这个猜测。

    南风在甜品店外看到了陆笙,还有徐知遥。

    明亮的落地玻璃窗里头,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边吃冰激凌一边说说笑笑的,脸上洋溢的青春热力,几乎要透过玻璃窗扑面而来。

    看着这样美好的画面,他突然想到了五年前。她第一次比赛,也是输了之后问他讨要冰激凌吃。那时她才到他胸口,又瘦又小,吃东西总是慢条斯理的,谨慎又虔诚。她哭完之后眼睛还挂着泪呢,冰激凌吃到口,立刻笑了。

    小丫头总是这样,受点儿打击就一定要吃甜食才能哄好。仿佛吃口糖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变。

    变的是,现在带她吃冰激凌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了。

    甜品店有人进出时,挂在门前的风铃会叮叮当当地响,清脆动听。陆笙听到风铃响时,扭头望去,猝不及防地撞到南风的视线。

    四目相对,默然无语。

    他还是那样的玉树临风,眉目周正平和,波澜不兴的样子。陆笙看着他沉稳平静的目光,心想,看来两人半个多月不见,他也不怎么想她嘛。

    很突然,乍一见他时心头涌起的澎湃思念,一下子化作了丝丝怨念。她扭回头,低头看着吃空了的冰激凌杯子。

    倒是徐知遥招了一下手:“南教练,这边。”

    南风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在陆笙身旁。她正埋头不理他,他微一偏头,就看到她乌亮的马尾辫上绑着一段大红色的发带。这个颜色有点儿眼熟……南风目光一转,视线落在徐知遥方才朝他挥的那只手上。

    麦色的手腕上缠着一条手链,也是大红色,与陆笙的头绳遥相呼应,乍一看像是情侣款。

    徐知遥见南教练看他的手链,便大大方方地摇了摇手,有些自豪:“南教练,好看吗?师妹给我买的!”

    “不好看。”

    “……”

    何止是不好看,简直难看。而且,那几个字母是什么鬼,love?呵……

    吐槽完徐知遥,南风低头轻声问陆笙:“怎么不说话?”

    “吃多了,有点儿撑。”陆笙胡扯了一个理由。为了强化这个理由的真实性,她还故意摸了摸肚子。

    南风有些好笑:“看你那点儿出息。”

    亲切又熟悉的口吻,一下倒回到没心没肺的时光,仿佛他并不曾拒绝过她的表白,她也不曾狼狈地逃离过。

    她知道,他最擅长粉饰太平了。

    她却没办法配合他。

    徐知遥很快察觉到气氛不对。他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于是也收敛了自己的秉性,按兵不动地观察。

    南风和陆笙又都不是话多的人,尤其是此刻陆笙不想说话,于是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谜一样的尴尬。

    就这样坐了有十几分钟,一个电话解救了他们。是许萌萌打给陆笙的,问她在哪里,还回不回酒店吃饭。

    回,必须回。陆笙觉得自己的理由无懈可击:“食宿费都给他们了,不吃就亏了。”

    三人就此别过。

    南风让助理订了一张最快的返程机票,下午就回去了。来回穿越三千公里,也不过是在湖边小店枯坐了十几分钟。春晓苏堤,桃红柳绿,都没能入了他的眼。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次旅行了。

    6

    徐知遥下午的比赛,遇到一个反应神经很发达的对手。超快的反应,一定程度上能克制住徐知遥诡计多端的打法。两人鏖战三盘,打得很激烈也很精彩,第三盘进入抢七局,徐知遥几度拿到赛点,最后靠着一个压线球锁定胜局。

    赢了之后他就累成狗,整个人挂在陆笙身上,各种吐槽比赛时间持续太长,反人类。

    陆笙扶着他,哭笑不得道:“抱怨,不应该是失败者的特权吗?你赢了就不要叽叽歪歪了。再说,你累你扛不住,还不是因为你平常没好好训练,体力不够好。”

    “我不管,我就是累,你就是得扶着我。”

    “徐知遥,你是在撒娇吗?”

    “胡说……”

    陆笙打趣道:“哎,小姐貌似很喜欢撒娇的男人耶?徐知遥……”

    徐知遥翻了个大白眼:“闭嘴,就你话多!”

    第二天的半决赛,徐知遥打得就没那么顺利了,体力毕竟是他的短板,一旦被人拿捏住,想翻身不容易。

    这次比赛,t市网球队拿了一个女双冠军,一个女单亚军,一个男双亚军。总体成绩很好,体现了老牌强队的实力。

    可惜的是,没能把最有分量的单打冠军收入囊中。

    回去的时候,徐知遥还说:“可惜没有混双,要不然咱们能再拿个冠军。”他对于混双的自信,远远高于单打。

    然而混双毕竟是网球界的“非主流”,有些赛事根本不设混双。

    李卫国安慰他说:“不要急,混双冠军留着今年十月份拿吧。”

    “嗯?今年十月份有什么比赛?”

    陆笙碰了他一下,悄悄地说:“你傻吗?今年十月份城市运动会!你忘了?”

    徐知遥拍了一下脑袋:“对,我真忘了。”

    李卫国老神在在的:“城市运动会,你们这一生可能就比这一次了,一定要抓住机会,全力以赴。”

    “为什么一生只能比一次?听起来好心酸。”

    “因为城运会有参赛年龄限制,网球项目的话,运动员必须在十六岁到十八岁之间。”

    原来如此,一点儿都不神奇,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李卫国说:“回去就可以给你们报名了。徐知遥和陆笙参加混双,另外,你们俩这次杭州站的巡回赛都打得不错,应该也能分到单打预赛的名额。”

    陆笙很高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杭州的比赛很可能是一次实战考核。通过考核了,才能拿到通往那个全国体育大会的入场券。

    李卫国补充道:“不过,要好好打才能出线哦。”

    “嗯!”

    一行人上午十点左右回到省队。集合时间是下午,所以他们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陆笙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抄球拍走上训练场,徐知遥放下行李后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床……嗯,补个眠。

    陆笙在室内训练场待了有半个多小时,然后许萌萌来了,满脸的八卦之光。陆笙就知道许萌萌有话要讲。

    果然,许萌萌带来了一个劲爆的八卦:“听说过南歌吗?一个很厉害的小球员,今年才十六岁呢。来咱们省队啦!”

    陆笙不想说话。

    许萌萌:“你知不知道是谁介绍她进省队的?”

    “谁?”

    “乔晚晚,国手哦。”

    陆笙想起电视上乔晚晚对南歌的照顾,顿时厌屋及乌,也不怎么待见这个乔晚晚了。真不知道堂堂国手,为何偏偏对南歌另眼相待。

    身为八卦界资深会员,许萌萌还有好多料没有跟陆笙爆呢,她说:“不过,你知道吗,有一点很奇怪。虽然现在队里专门给乔晚晚聘请了独立外教,但她最开始是李教练带出来的。我听说南歌来了是和咱们一起训练的,不会自己带教练来。这就奇怪了耶,南歌是乔晚晚介绍来的,怎么不直接跟李教练呢?反而跟了连教练?”

    “连教练”指的是连少清,他比李卫国年轻十岁左右,反而比李卫国更像个老人家,成天板着脸,不苟言笑的。

    陆笙想了一下,南歌没有跟李卫国,可能原因在李卫国这边。最大的可能是,李卫国知道南歌和南风的关系。所以这次杭州的比赛,李卫国本来不用亲自带队去,到最后还是自告奋勇地去了,他这是在隐晦地拒绝南歌,或者说拒绝乔晚晚。

    想到这里,陆笙对李卫国的好感度噌噌噌地往上涨。

    聊了一会儿八卦,两人抄球拍开始对打。打了几拍之后,陆笙看到远处的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从她们开始走进来,就吸引了绝大多数现场训练者的目光。连许萌萌都停下来了,擦着汗跑到陆笙身边,悄悄说道:“看,那就是乔晚晚!”

    “我知道啊。”陆笙有点儿无奈。

    乔晚晚,二十一岁,少年得志,拿过温网青少年赛的冠军。老将们退役之后,她就成为中国第一金花,也被称为“国手”,目前单打世界排名第46位,处在事业的急速上升期,许多人预期她今年的排名能升到三十位。

    乔晚晚隶属于t市网球队,有着自己的固定团队,相比一般的队员,她的团队阵容堪称豪华。她总是南征北战,不是在打比赛,就是在去打比赛的路上,因此虽然是t市网球队的正式球员,却鲜在队里露面。

    所以现在大家看到乔晚晚才会觉得新鲜无比。国手耶,活的!

    甚至还有人掏笔记本找她要签名的,笑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点儿气节都没有。

    乔晚晚签名很快,签名时视线并不看笔端,下巴微微抬着,看起来有一点点倨傲。

    乔晚晚身高一米七五,短发,长得蛮漂亮的,身材很匀称,脸上还有点儿婴儿肥,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采,精气神特别好。

    南歌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

    许萌萌努了努嘴,对陆笙说:“那个就是南歌吧?”

    陆笙觉得有些无聊:“我们训练吧。”

    这时,乔晚晚已经走进了训练室的正中,她环视一周,突然高声问道:“谁是陆笙?”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陆笙,陆笙顿觉压力好大。许萌萌也被目光波及,硬着头皮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晚晚看向许萌萌:“你?”

    “啊?不是我,不是我!”许萌萌快哭了。乔晚晚的眼神好犀利,感觉要啃她一口似的,看起来怕怕的……

    “不是她,那就是你了?”乔晚晚又看着陆笙。

    “是我。”陆笙抿了抿嘴,“你有事吗?”

    乔晚晚突然笑了:“没什么,只是想讨教一下。”

    讨教什么?一个是wta排名前五十的大腕,一个是刚刚才在itf青少年赛里有了一个垫底的排名,这样的差距,就连“讨教”这种词听起来都好虚伪。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许多人开始同情陆笙,不知道她怎么就得罪了乔晚晚这尊阎王。

    许萌萌悄悄对陆笙说:“要不你认个输吧……”

    认输,直接承认打不过,这倒也的确是个办法。可是“我打不过你”这种话,陆笙说不出口。

    她只好走进了战场。

    虽然大家都同情陆笙,不过这并不妨碍众人看热闹,几乎所有球员都停止训练,围在了球场周围,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乔晚晚向后一抬手,南歌把已经掏出来的网球拍放在她手上。

    陆笙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南歌现在这样,和香港电影里那些黑帮老大的小马仔一个德性。

    乔晚晚单手举着球拍指向陆笙,气势十足:“你发球吧。”

    陆笙拿起一个球,她看到乔晚晚站得稍稍靠近中线,于是蓄满力道发了个外角球。

    坦白来说这个球的质量不错,颇有点儿攻其不备的意思。然而乔晚晚似乎早已经料到此球动向,移动脚步守在绝佳位置,揽到球之后大力一击。

    球速又高又猛,角度刁钻,陆笙根本没能碰到球。

    她有些不服气,接着打第二个球。

    第二个球依旧如此。

    第三个……

    第四个……

    不要说赢球了,她连碰到球的机会都少!

    陆笙越打越急,最后一个球眼看着能抢救到,然而她跑得太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打球时摔跤很常见。可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摔得分外耻辱。

    全力以赴,无可奈何。

    人生最憋屈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很难过,从杭州战场上归来的喜悦,眨眼间被眼前与乔晚晚天堑鸿沟般的差距浇灭。怎么会这样,怎么差距如此大,大得她几乎看不到能弥补这差距的希望。

    原来她竟如此差啊,对手的世界排名只有46,已经能把她打成丧家之犬了。

    那么那些第一第二呢?会强到什么样子?

    简直无法想象。

    乔晚晚走了,带着她的小马仔南歌。

    南歌离开时,朝着陆笙做了个鬼脸。陆笙没心情理会她。

    陆笙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发呆,神色灰败。

    乔晚晚走出训练室,有些奇怪地对南歌说:“她真的是师哥的徒弟吗?水平太一般了。”

    “真的!”南歌猛点头,“晚晚姐你不知道,我哥可宝贝她了。就为了她,我哥都快跟爸爸断绝关系了!”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姑娘和家人闹僵,这种事情难免被听者镶上一些花边。乔晚晚脸色黑黑的,冷冷地哼了一声。

    南歌又补了一刀:“我觉得,她和我哥不一定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哪有师父会对徒弟那么好呢,管吃管喝,买这买那。晚晚姐,你说他们会不会……”

    “不会的!”乔晚晚不等南歌说完,立刻断然否定。她不想听到那种答案,即便那只是猜测。

    南歌马上改口道:“要我说也不会。陆笙的水平那么烂,连我都打不过,我哥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肯定是她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这个猜测比较符合乔晚晚的口味,她神色果然缓和了一些。

    南歌又问:“你说,她会不会找我哥告状呀?”

    乔晚晚冷笑:“随便,怕她!”

    南歌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笙在地上坐了好久,只是发呆,谁和她说话都不理。许萌萌有点儿担忧,把徐知遥叫来了。

    徐知遥看着神色灰败的陆笙,心疼得要死。他压抑着情绪,蹲在她身边,悠悠说道:“师妹啊,你怎么还有时间坐这儿发呆呢?你很闲吗?”

    陆笙转动眼珠看他。

    徐知遥迎着她的目光,说:“你还记得物理课上学的速度和加速度吗?”

    “嗯。”

    “如果你的速度不如别人,没关系,你还有加速度啊。”

    陆笙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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