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于春日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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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半夜发的,翻算过来恰好是当地时间的中午。

    他发了一张合照,背景是美国康奈尔大学的校门口。身边是一个染着金色长发的女孩,女孩看上去气质宁静,微微抿着桃粉色的唇,眉眼细细长长。

    陈溺说不上来,自己和她竟然有几分相像。

    很奇怪,隔这么久没见,他也没像想象中那样变得平凡。

    还是很迷人英气,让人移不开眼。

    她有无意中刷到过和他一块去交换的黎鸣的朋友圈。

    动态多是夜场的视频,一点开就是震耳欲聋的电音,五彩镭射光在衣着裸露的国外女孩身上穿梭。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朗姆酒味和烟草气有多刺鼻,陈溺时常以为会冷不防地从这堆群体里看见一个人。

    也许和平时见到的差不多:他会咬着根烟坐在高台上,下颚线条冷硬。穿着五、六位数的潮牌,指间时不时撩着机匣打火机,一双寡凉玩味的眼看向台下蘼蘼作乐的人群。

    但奇怪的是,江辙没在这种镜头里出现过一次。

    当天实习下班后,陈溺心血来潮走进耳环店里打了两个耳洞。

    只是她经验不足,第一周的耳洞在夏季发炎,流脓出血,把洞堵住了。

    她忍着痛又去打了一次,在学校附近新开的饰品店还碰见了一个不算熟的校友:方晴好。

    她们都比刚进大学校门时成长了不少。

    “……我应该感谢你当时让我自爱点。”方晴好看着她安静的眉眼,如释重负般把话说完,“你都留不住他,我更不可能了。但是陈溺,你是不是放手得也太快了?”

    陈溺微微弯眼:“有没有看过《小王子》?”

    “嗯?”

    “书里说: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她唇角弧度微翘,笑得温柔,“我不想再掉眼泪了。”

    说来,离美国那批学生只剩半学期回国的课程时,江辙倒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就在那张和金发女孩的合照没两天,他主动提了一嘴那是他小姑。

    其实陈溺压根没想问,也没刻意朝那种关系想过。

    他艰难别扭地说着想挽回的话,大概把生平骄傲纨绔的气性都丢到了脚底。

    而彼时她的动摇情绪早已经渐渐冷却,耳边放着歌。

    “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重来也是无用”。我想了一千遍一万遍我们在一起的样子,又觉得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没办法拥有的人,该及时道别。

    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教一个人去认真专心地爱人。

    江辙活得太自由也太冷漠了,像只四处流浪从不愿意停下的无脚鸟。

    见到好玩能逗弄的陈溺也只是带着她一起乱撞乱飞,所以他从没想过能被留住。

    江辙浪荡又自私,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能收放自如、及时抽身。

    他用听着可怜的语气挽求她,他太孤单,日子过得乏味枯燥,所以再多陪他走一段路吧。

    陈溺只能拒绝。不走了,不敢走了。

    十七岁再遇见他时没想过会没结果地牵扯这么久,此后山长路远,她就陪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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