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于春日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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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人走出来,却也没引起多大注意,七、八个人朝她问了声好,到上班时间又要赶回去。

    一波人刚走,姚甜甜未婚夫和陈母又拎着午饭过来了。

    潘黛香手上也拿着桶保温食盒,说:“妈给你熬了鸡汤,刚去单位找你,家榕说你陪受伤的同事来医院了。正好过来时碰上了你同事那口子。”

    姚甜甜和她未婚夫长得很有夫妻相,笑起来时就跟两座弥勒佛一样。

    潘黛香看着小夫妻这么恩爱,笑着坐边上问起了男方是干什么的,家里人情况怎么样。

    中年妇女的通病就是打探这些消息。

    甚至还问了问姚甜甜未婚夫身边还有没有年龄合适的单身男性,一脸想给自己女儿做介绍的样子。

    陈溺在一旁听得乏味,本来想跟她说说旁边这张床也是认识的人。

    但床帘掀开,床上空空如也。

    卫生间一道高大的影子被日光拉长,沉默而料峭的身影立在那,更像是躲在了那。

    陈溺愣了一下,在自己的印象里,江辙极少有这种时刻。

    他那天在墓山,整个人像一张绷到极限的弓。

    而此刻又像是完全把坚硬外壳卸下了,不见荣光耀眼,取而代之的是不敢见人的胆怯自卑。

    陈溺意识到是由于她妈妈来了。

    他没办法坦然自信地像普通人那样,见到朋友长辈能去攀谈自己的家庭和近况。

    可是她觉得,那么骄傲的人不该因为她而褪色。

    病房渐渐安静下来,姚甜甜被她未婚夫推出去晒太阳。

    陈溺送母亲出去,在走廊上从她手里接下那份鸡汤:“妈,你还记得江辙吗?他也在病房里,就边上那张床。”

    “小辙怎么了?”

    她敛着眉:“胃病,刚才他睡着了就没让你看。”

    “年纪轻轻就有胃病,你也要注意,工作别太拼命了!”潘黛香对江辙印象不错,拍拍手上那份鸡汤,“把这送过去吧,你想喝就回家喝。啊……他家里还有人在身边吗?”

    陈溺摇摇头:“没有。”

    -

    后来那几天,潘黛香交代她来医院就捎上一份汤。

    陈溺都照做。

    就连江辙的主治医师都打趣是不是女朋友天天送营养汤饮过来,所以病都好这么快。

    只是这种话也只能当玩笑开开,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到。

    陈溺每次来给他送汤时的态度都不算亲昵,例行公事般要解释一句是妈妈嘱咐的。

    住了快一周,姚甜甜康复出院了,病房里又进了几床新患者。

    而陈溺一如既往把熬了几个小时的鸡汤送到,拉开帘子,看见江辙正在把笔电合上。

    又在忙工作,她凉声开口:“你们公司连正儿八经的病假都没有吗?”

    江辙挑了下眉:“这事只能我办得好。”

    门口医师恰好带着实习生进来查房,陈溺回头看了一眼,把他电脑收好:“你这么强的话,你也可以一个人住院,那我明天不过来了。”

    “我不可以。”他说罢还咳了两声。

    “那你找朋友陪你。”

    “哦。”他真就拿起手机打电话了。

    过了几秒,陈溺的手机响了。她径直接通,说了句“我没空”就挂断。

    江辙安静地举着被挂断的手机,抬眼无辜地看着她。

    陈溺不惯着他这套,随口说:“江爷这么多前女友,发展发展也能用。”

    “啧。”他只当没听见,把手机丢一边,捂着脑袋,“头好像还有点痛。”

    正往他们这床走过来的医师脱口而出:“你是胃病,什么时候转移到脑袋上去了?”

    江辙:“……”

    陈溺听着在边上笑,眉眼弯得像一轮月。

    也许是这口气渐渐松下,她难得愚钝一次,没看清他眼底的勉强和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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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溺说不过来,第二天还真没过来了。

    一方面是江辙也快要出院,已经不用每天一份汤这样伺候着,另一方面是她得出海工作一周。

    下午,久未响过的手机来了一个海外的陌生来电。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李言狂躁的声音。

    几年过去,他早就从那个文雅知性的男人变成如今歇斯底里的怪胎:“听说你妈死了,开心吗?”

    江辙背靠着床头,脸上没什么情绪。

    “她死得真好,谁让你们都容不下我们!”李言声音逐渐变大,像质问一般,“你就这么见不得真爱吗?”

    他听到这,语气才很淡:“你所谓的真爱就是以毁了别人人生为代价吗?”

    “我毁了谁的人生?你最没资格说话,没有你爸你在哪儿啊?生你养你不感恩,还害得你爸这个样子!你真是和你妈一样贱!!”

    “你说你们是真爱?”江辙冷冷清清地笑了声,嘲讽道,“你错了,江嵘最爱他自己。否则你觉得他为什么要一边和你在一起,另一边又骗我妈给他生孩子?”

    他们这部分人里,有一种人打着同性恋爱自由的噱头,却又不甘心自己绝后,于是欺骗无辜的另一方为他们生育。

    就这,也能被美化为真爱。

    江辙或许对任何性向的恋爱都没意见。

    只是他知道,在牵扯到另一位女性加入时,江嵘和李言就已经都不配站在“同性恋该被平等看待”这面旗帜下装可怜。

    李言已经失去理智,咬牙切齿地诅咒:“……你少胡说八道!你也该去死,你这辈子都会和我一样,和你最爱的人永远不会在一起!”

    江辙听腻了这句话:去死。

    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说过,让他一块儿去死的人多着呢,多他李言一个吗?

    可他听也不想听下去,拉黑这个号码,拔掉手上的针管。

    病室里太寂静了,他想去见见陈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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