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右耳-《我真没想和大佬协议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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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睡前是哭过还是怎么,眼眶都是红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陆嘉延忽然就后悔自己回来这么晚了。

    禾木的高层下午跟他汇报盛明稚在现场发火时他就应该回来。

    盛明稚愣了好几秒,才开口,刚睡醒说话都含糊不清:“你怎么回来了?”

    陆嘉延轻声道:“听姚深说,你下午录制节目的时候玩的不开心。”

    不说还好。

    盛明稚睡一觉起来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陆嘉延一提,他才发现自己的委屈还挺多的,铺天盖地一般。

    又或许,禾木给他的出气的方法根本就没有用,可禾木是禾木,又不是陆嘉延。

    其实说来说去。

    他就是想要陆嘉延一句安慰。

    盛明稚点点头,心想我都快气死了你才回来!

    你干脆等我气死之后回来收尸吧!

    盛明稚冷哼了一声,一副要哄的模样。

    陆嘉延解释道:“下午的时候有个国际会议,走不开。下次我一定早点回来。”

    他这么说,盛明稚反而没气了。

    气势削弱一大半,没骨头似的靠在陆嘉延肩膀上撒娇,嘟囔道:“那还是算了吧,开会比较重要。”

    他可没忘记上回陆嘉延为了他,连十亿的合同都敢扔的事儿。

    盛明稚都快因为这事儿被他爸给念叨死了,说他败家。

    离谱。

    败的又不是盛家,到底我是你儿子还陆嘉延是你儿子?!

    “怎么了。”陆嘉延哂笑,似乎跟盛明稚想到一块儿去了:“怕我老翘掉会议,以后赚不到钱,养不起你是吧?”

    他记得自己刚回国的时候,盛明稚还扬言要是盛嘉破产了。

    他第一个就跟陆嘉延离婚,坚决不过苦日子。

    为此陆嘉延总是偷偷庆幸,还好自己有钱。

    盛明稚估计也想到这个,用力打了他一拳:“你好无聊!”

    他知道陆嘉延这是翻他的旧账,恼羞成怒道:“那是以前。”

    “嗯。”陆嘉延点头:“那现在呢?又愿意跟我过苦日子了。”

    盛明稚看了他一眼,心里吐槽你明知故问,但还是乖乖点头:“一点点愿意。”

    他灵机一动,接了一句:“我可以偷我哥的钱来养你。”

    好像上一回他也说了偷盛旭的钱养他,这回也是,又戳到了陆嘉延的笑点,男人闷笑了几声。

    把盛明稚抱在自己怀里,爱怜地在他唇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细吻。

    “不会让小盛老师去偷钱的。”

    盛明稚忽然懂事起来:“哦。那你下次还是不要因为这种小事特意回家一趟了。”

    陆嘉延挑眉:“这么懂事?”

    小盛老师矜持地点点头。

    他们作比也是有作比的拿捏好吗,大事上从来不含糊。

    然后一副“我太懂事了还不赶紧来夸我”的样子,看着陆嘉延。

    陆嘉延笑了声,郑重道:“可是在我这里,你的事永远都不是小事。”

    盛明稚一愣。

    陆嘉延与他十指相扣:“所以你不需要懂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重要。”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盛明稚忽然觉得自己的委屈就决堤了。

    闷闷不乐了一下午的心情骤然倾泻。

    他气得说话声音都结巴,告状一样,叭叭地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陆嘉延讲了。

    陆嘉延眼神微微一暗。

    虽然听到下属汇报了全过程,但是听盛明稚一说,显然受到的委屈远远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说到最后,盛明稚这个骂人的反而红了眼眶。

    “他还说我行的话让我自己上,笑死了,好像谁还不会拉小提琴一样,我用脚拉的都比他好!”

    陆嘉延点头:“后来呢?”

    后来呢?

    盛明稚愣住。

    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陆嘉延声音温柔:“为什么没有上去呢,明稚。”

    后来。

    那把琴被大人高高举起,狠狠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后来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一切的不甘和遗憾,全都在此刻发泄的淋漓尽致。

    盛明稚的眼泪来得毫无预兆,断线似地落下来。

    他记得那个下午,自己得到了一切,然后又失去了一切。

    后来他再也没有勇气捡起那把琴。

    在他听不见声音的每一个日与夜,噩梦无休止的缠绕着他。

    盛明稚拒绝交流,拒绝说话,拒绝合群。

    但又渴望地看向路过他的每一个人,把希冀裹在视线中,小心谨慎地试探求助。

    父亲,兄长,甚至是阿姨,保姆,哪怕是一个,只要有一个人就好,发现他,找到他。

    他曾绝望的抓住过盛远的手,只颤抖着看向他。

    可是在看到对方眼中的疲惫的神情时,那句话更在喉头,忽然间变成了刀,割破了他的嗓子。

    他想说,爸爸,我听不见东西了。

    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我耳朵疼。

    可他也不想被人当成一个麻烦。

    如今在陆嘉延怀里,内心深处最鲜血淋漓的一部分向他敞开。

    盛明稚声音更咽,什么话都说不出。

    半晌才像求助一般,轻声道:“陆嘉延,我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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