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叫阵-《百家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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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你闭不闭门,我等玩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信不信我现在就杀进去?”

    “哼。”儒士不忿道,“你若再动粗,便是与我儒为敌了,还请学博三思。”

    “……娘的!”白丕愤而咬牙。

    他倒也不怕事,但为了檀缨武斗儒家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再者檀缨与武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儒家与唯物家的事情,又关他玩家什么事?

    思来想去,白丕也只好扬嗓吼道:“檀缨!

    快出来!就这么急着灭道么!

    ”

    痛骂之间,学宫马车疾驰而来。

    赢璃、母映真,姬增泉三人先后下车。

    与白丕对了个神色后,赢璃当先上前:“法家赢璃,请席。”

    门内的儒士闻言一动,颤声道:“璃公主,此为闭门清谈……”

    母映真闻言,只怪笑着踢了脚门:“瞧你这话说的,我医家母映真把门踹开,不就是开门清谈了么?”

    “母学博……此乃我儒之地……还望三思……”

    慌张之间,又一声传来。

    “化物家姬增泉,请席。”姬增泉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门上,“我等四家文士在此,敲那楚王的宫门都该迎了,武馆主这都不赐席,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儒士沉声道,“我收到的命令是,便是韩孙与秦王来了,这门也不能开。”

    “嘁……”姬增泉面色一沉,与三人轻声道,“武仪料定了我们不能闯。”

    “确也不能闯。”母映真虽然话说得霸道,但此时却已不觉咬起手指,“檀缨与武仪自是有约,这是儒家与唯物家之间的事情,我等各有家道,断不能为此与儒开战……”

    “那祭酒和司业呢?”白丕催道,“他们来了总可震慑一下吧?”

    “不然。”赢璃沉吸一声,“老师和司业是秦地墨法之魁,更不能登儒馆欺人了……老师甚至都不许我来的。”

    “唉呀……”

    正哀叹间。

    忽闻蹄声隆隆,自北街传来。

    四人皆大惊。

    围观民众也都慌张退让,却又不禁驻足探首。

    循声望去,只见那北街靠东侧街角,阵阵扬尘之间,三轻甲快骑并立闪出,腾腾而来。

    “禁军!”居中骑将负旗高呼,“退让!”

    民众躲让之间,方才见那一身黑袍的雏后,自驾一纯白骏马,左将军右护卫,与众骑汹汹而来。

    听到如此声响,那门内的儒士也是真的慌了,只喘着气抖着音隔门问道:“几位学博……来者……可是咸京禁军??”

    “正是。”白丕呆望着那队快骑,整个人都傻笑起来,“雏后已至。怎么着,这门开是不开?”

    “……这。”

    惊愕之间,一行十八骑已奔至学馆门前。

    满身乌黑重甲的将军一跃而下,扶雏后踏鞍下马。

    “许久未与牧人出去骑射了,这两下子都快站不稳了。”雏后于左右簇拥之中,笑谈行来,与门内的儒士不咸不澹说道,“告诉武仪,这是国事,叫他想清楚。”

    “请……请稍候……”儒士这便狼狈向论堂跑去。

    几位学博这才与雏后问好。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很拼了,没想到雏后能更拼……

    雏后却一笑,将一纸便书展与四人——

    【缨斗胆闯儒馆,求姐助势。】

    几位学博一愣。

    道理他们都懂,可怎么就是姐姐了?

    赢璃更是低头哀叹,唉,都是姐姐,到底还是能耍骑兵的姐姐管用啊。

    雏后也笑呵呵冲几人眨眼道:“我故意上的重蹄,能唬就唬吧。我记得这馆主年纪还不到三十,应是第一次听到这等声响。”

    几人哑然失笑,此等妖招,到底是你啊雏后。

    果不其然,那儒士很快便狼狈归来:“武馆主请问雏后……是要与儒开战还是与楚开战?秦王知道这件事么?”

    “好了,谁不知道谁在想什么?”雏后只不紧不慢道,“我们不一定要进去的,叫武仪把门都开开,让我们听到就好了。你儒若守规矩,我们也守规矩,你儒若破规矩,我们也破规矩。”

    “我儒自会守规矩……”儒士颤声答道,“但此为闭门清谈,开不得门……”

    “呵,你算什么,能代武馆主回我的话?”雏后说着退后半步,拂袖一挥,“兄,帮我砸个门,给儒听个响。”

    身侧将军当即凝气,一拳砸向馆门。

    一声闷响之后,将军单臂已穿门而过。

    待将军抽手,馆门上已显出了一个大洞,所有人都看见了内堂灰衫儒士慌张坐地的风姿。

    将军的拳甲却光滑如初,他只掸着拳肘上滚落的焦味儿木屑笑道:“兵家砸门莫得轻重,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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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后随即透过洞口,与儒士厉目道:“尔等可是在我秦地,欺我秦学宫的秦学士,真当我秦骑不敢踏进去么?还有,别跟我提秦牧人,这事他当然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小弟弟,现在能去问你们武馆主了么?”

    “去……去去去……”

    片刻后。

    儒士再度返回,这便传来了卸锁的声音。

    接着,大门一开。

    只见那灰衫儒士颤颤守在门前,看着雏后一行,头不敢抬起问道:“这样……可以了么?”

    “善。”雏后这便一摆手,“好歹给我们几把椅子坐吧?”

    “是是是……”

    待那儒士走了,雏后才与几位学博悄声道:“哪位学博身手好,屈尊去当片刻梁上君子,防这馆主突施冷箭。”

    话音落下,赢璃、母映真和姬增泉齐刷刷望向了白丕。

    “得……我君子,我君子。”白丕也只好摇头一笑,负手而去,“找地方上梁去了,你们聊。”

    与此同时,将军凑到雏后身侧道:“妹,要不要把无关的人驱走?”

    “不必,让他们听。”雏后大大方方回过身,看着想凑来却又不敢靠近的民众道,“我虽道理懂得不多,但好歹见过几场小仗,兵家的叫阵之法还是懂一些的,不就是势么,让儒领略一下我秦的势,让他们知道知道,咸京是谁的咸京。”

    将军就此领命,以十八骑围成一个范围,民众可于其后闻谈。

    这下子可就热闹起来了,整个咸京城北的人都围向了儒馆。

    有纯看戏的,也有志在修学求道的,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虽目的不同,但无论对谁来说,连王后和学宫名士都不愿错过的清谈,他们能听到一两个字也算长见识了。

    一时之间,这场闭门清谈,被雏后硬生生搞成了当街大论。

    ……

    儒学馆,大论堂,堂门已大大的敞开。

    檀缨与武仪,左右对席。

    一应二十余位儒士,并立武仪后方。

    另一侧,檀缨只身列坐。

    这场面便若大军压阵一般,檀缨随时要垮的样子。

    然而实际情形,却完全相反。

    檀缨笑而不语,武仪的额头反倒渗出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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