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严丽丽的钥匙-《与沙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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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他们打了个出租车,去了宰海卜,因为那里有晚上发车回开罗的大巴。

    宰海卜是红海边上的潜水圣地,虽然它名头比不上同在西奈半岛上的沙姆沙伊赫,但是小镇上消费更低廉,吸引了不少背包客。

    三个人整个下午都在一家叫作“jasmine”的餐厅里。

    餐厅其实是搭在海边的一个棚子,棚子只有朝向海的一面有落地玻璃窗,其它三面都没有墙壁,棚顶是用草绳编织的网。

    冬天是淡季,餐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中间烧了一堆篝火。他们就围着熊熊篝火在松软的沙发上枕着海浪声睡睡醒醒。

    钱旦几次睁开眼睛时都看见老谢睡得香甜,严丽丽则一直凝望着红海尽头。

    从西奈半岛回到开罗那天晚上他们去了那家叫“中国红”的中餐馆吃火锅,三个人都喝了不少“sakara”,带着几分醉意回到200街。

    老谢送严丽丽回去,钱旦先回了自己宿舍。

    林汉去黑白沙漠露营去了,钱旦一个人对着“fashion        tv”消磨时间。

    将近十二点老谢才回宿舍,一进门就坐在餐桌旁拿着个手机翻来覆去。钱旦想着在西奈山上严丽丽的温柔眼神,满怀八卦地去和老谢搭讪,老谢却支吾着逃避话题,直到把钱旦打发进了卧室。

    那个晚上,老谢一直把严丽丽送到了宿舍门口,严丽丽手在包里摸索,犹豫着说:“我找不到钥匙了。”

    老谢说:“那怎么办?你再找找。”

    严丽丽莫名其妙地慌乱:“你先走吧,我等下再找。”

    她的两个室友也在去黑白沙漠露营的队伍中,老谢当然不放心把喝了不少酒的她丢下。可是严丽丽靠在门上,一只手拎着包,一只手放在外套兜里,就是坚持着“找不到钥匙,打不开门”、“你先走,我再找找”。

    直到楼梯间又传来脚步声,住在她们对面宿舍的两个同事回来,老谢正想说“好了,你先去她们宿舍借住一晚吧”,严丽丽却掏出放在兜里的那只手,手里正捏着钥匙。

    她打开房门,闪身进去,顺手把门关到只留条缝,又拉开一点,露出红晕的脸,对老谢轻轻道了声“晚安”,然后消失在了门背后。

    回宿舍的路上老谢正觉得这个告别太诡异的时候收到了严丽丽的短信:“钥匙一直在我手里,我心里慌,怕我打开房门后你会跟着我进来,怕我会忍不住把你拉进来。”

    老谢一边走一边没心没肺地回了句:“我还以为你真丢了钥匙”,消息发出去之后他才醍醐灌顶,从致力丰富人们沟通与生活的理工男变回了懂得风骚的“谢国麟”。

    回到宿舍,他视钱旦为无物,在餐桌边瘫坐良久。

    过了几天,老谢走了,赶在2006年春节前去西北非报到去了。

    新员工王海涛住进了他的房间。这套宿舍里住着的人变成了1975年生的钱旦,1979年生的林汉和1983年生的王海涛。

    也许在传统行业的一些单位,他们三人都是一样的标签,但在这个快速变化的行业,在这家快速发展的公司,在这群快速进步的人中间,他们的年龄差几乎可以算是三代人了!

    人来,人往,如同花开,花落,在四季轮回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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