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帝王之术-《北宋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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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大法官正文卷第七百二十六章帝王之术薛向去到检察院不仅仅要自证清白,同时还要控诉御史台诬蔑他,但是在最终的结案陈词中,张斐并没有就这一点,给出非常肯定的控诉。

    原因他也说得非常明确,就是由于御史台没有参与此次审理,检察院是无法确定,这一切都是御史台为求针对薛向,所策划的阴谋。

    还是说,在事情发生之后,御史台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而栽赃嫁祸给薛向。

    亦或者是其它原因。

    基于一点,导致检察院无法直接将御史台定罪,只能证明薛向是无辜的。

    话虽如此,但张斐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在明示,我们检察院可不像御史台,在没有确定之前,就将对方给定罪。

    这甚至比直接给御史台定罪,还要杀人诛心啊!

    当然,这也是给双方都留有余地。

    既然检察院都表现的如此专业,皇庭自也不会拉公检法的后腿,在张斐做完结案陈词后,赵抃旋即就表示,由于检察院递交了很多证据,皇庭也得全部是审查过后,再能做最后的判决。

    这其实也是合情合理的,因为检察院的证据,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虽然皇庭没有做出最终的判决,但在场的革新派,却是非常亢奋,他们知道这场官司已经是十拿九稳。

    因为就检察院提供的证据,如果全部属实的话,对方是很难找出证据反驳的。

    忽然,他们想起一个关键人物来,这个人就是——赵顼。

    此时此刻,皇帝对于此事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

    可是,当时他们望向赵顼的方向时,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内心不免又有一些忐忑。

    “真是抱歉!”

    张斐来到薛向面前,拱手道:“是张三无能,恐怕还得劳烦薛发运使在检察院将就几日。”

    薛向赶紧拱手回得一礼,“张检控大名,早已经是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薛某是真心非常感谢,张检控为薛某做的一切。”

    “言重了!”

    张斐谦虚道:“其实这场官司对于我们检察院而言,是毫无难度可言,主要还是薛发运使的确没有任何违法之举,诉状上所写,也全都是事实,否则的话,我们检察院也不可能会为薛发运使提起申诉的。”

    “不管怎么样,薛某还是非常感谢张检控为薛某做的一切,到底这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啊。”

    薛向若有所指道。

    “哪里!这只是我分内之事。若无其它事,我就先告辞了。”

    “张检控慢走!”

    二人又互拱手一礼,张斐便径直往外面走去,至于收拾的工作,他全都交给了周正。

    那边司马光瞧着张斐离开,也立刻起身,向富弼、韩琦行得一礼,“二位相公,光突然想起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在此就陪。”

    韩琦笑呵呵道:“你去忙吧,我跟彦国再坐一会儿。”

    “告辞。”

    张斐之所以急着离开,那是因为娇妻在等,上得马车,但见里面坐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厮。

    正是许芷倩。

    由于许芷倩还未正式进入检察院,故此此案只能在一旁观看,但她已经很满足,他甚至感觉自己有一万年没有来过皇庭。

    “怎么样?”

    张斐轻轻搂住她,“为夫表现的还算可以吧?”

    许芷倩撇了下小嘴,“也就一般吧。”

    “一般?”

    “当然。”

    许芷倩道:“我还以为这官司有多么难打,哪里知道这么轻松,关键还是御史台方面,并没有派人来。”

    张斐笑道:“如果他们派人过来,这个官司至少得打三天,但不是难度增加,而是因为我要从各个姿势去羞辱他们,有时候我是真不知道,他们那些御史的荣耀感到底是哪里来的?胡说八道吗?”

    许芷倩抿唇一笑,“行了,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就算皇庭判决检察院胜诉,可真的能够执行吗?”

    张斐道:“那得看官家的意思。”

    许芷倩道:“你说官家会怎么决断?”

    张斐想了想,道:“也许对于官家而言,怎么决断,并非是最为重要的。”

    张斐离开之后,那些爱慕其颜值的观众也顿时做鸟兽散,内心也并无太大波澜,在粉丝看来,这不过是张斐功绩簿上再添上一笔罢了,而那些官员们也都相继离开,他们得找一个场合,好好谋划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此事到这里还没有完,到底御史台已经放出狠话,他们就是不承认皇庭的判决。

    不一会儿功夫,操场上就只坐着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以及站着两个三仆人。

    两个老者正是韩琦和富弼。

    庭警也来询问过,但他们表示还想多坐一会儿,晒晒这久违的暖阳。

    虽然这是皇庭,但这可是韩琦和富弼,他们爱坐多久都行,不但如此,皇庭还备上最好的茶点,供他们享用。

    “伱认为这事会如何了结?”

    富弼放下茶杯来,看向韩琦。

    韩琦呵呵笑道:“此事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我倒也不敢妄下决断,但是我相信宽夫是绝不会出错的,他向来就是出手果断,但有深谋远虑,很少会犯大错。”

    富弼抚须道:“可宽夫到底掌御史台,而如今情形对御史台显然是极为不利的。”

    “你这是明知故问。”韩琦呵呵道:“倘若你知道宽夫有危险,那你早就阻止他了。”

    富弼沉默少许,“官家?”

    韩琦点点头道:“我们想得应该是一样的,其实从这场博弈来看,足以说明,在朝堂之上,也并非是王介甫乾坤独断,最终还是官家说了算,而官家也已经不小了。

    宽夫定是看明白这一点,故此才选择果断出手,若能胜那固然最好,可即便失败,对于王介甫也有着不小的影响,而官家也绝不会怪罪于宽夫的。”

    说到这里,他双手杵着拐杖,叹道:“倒是司马君实在此次事件中表现的不尽如人意啊!就还是跟以前一样,书生意气,一点未变,否则的话,事情也许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话里话外,无不在暗示,应该让文彦博取代司马光,成为保守派的掌门人。

    富弼却是若有所思道:“关于这一点,我与你的看法倒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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