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身份号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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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仰摆手让他随便。

    “妹妹,你的直觉不是很灵吗。”

    陈仰瞧了瞧小哑巴:“你看游戏能不能完成?”

    哑巴:“……”

    【游戏一般都有漏洞能钻。】

    陈仰点点头,期待的说:“然后呢?”

    【然后我还在想。】

    陈仰无语。

    哑巴又指自己手机的时间,啊啊啊好几声。

    意思是还有几个小时,使劲想想,也许能想得出来。

    陈仰不觉得轻松,时间看似多,实则经不起流逝。

    基本都是无声无息就没了。

    一回神吓一跳,怎么过得这么快。

    陈仰脑子分两半,一半在想游戏,一半还停留在转圈圈这个提示上面。

    前者是冯老这一轮的规则,后者是整个任务的规则。

    “孙先生,你去哪?”陈仰看清瘦的男人。

    孙一行一惊,唯唯诺诺的回道:“我去帮画家先生找制服。”

    陈仰“哦”了声,目送他走,压低声音跟搭档说:“孙一行换队了。”

    不跟他们站队了,站到了画家那边。

    朝简不在意的问他要喝的。

    陈仰把可乐跟矿泉水都拿了出来:“三次规则了,第一次是一波扫,各个车次都有,第二次全是第二班的,第三次就是这次,最后两班都有。”

    “除了第一次范围大点的清理了一批,第二次跟第三次的规则都跟对应的人有关,性格为人处世之类的,跟自身有关联,画家找到的制服估计很脏,没准还臭,他那个洁癖程度穿六个小时,无法想象。”

    陈仰边说边拧瓶盖:“冯老这个其实是要四个人心甘情愿参与进来,愿意把命拿出来为他赌一把,我记得他说过人是自私的。”

    “都是恶意。”

    说完发现两瓶都拧开了,陈仰默默的全推给少年,他不想喝。

    朝简面无表情的喝完可乐,又面无表情的喝矿泉水。

    “我起初还以为冯老的报纸上是一则命案,他是在逃凶手,不知道以前在哪看过的故事影响的。”

    陈仰被自己的脑洞折服,叹口气。

    朝简咽下一口矿泉水,不动声色的把瓶子往旁边推推:“想帮他?”

    陈仰没感情用事,他理智的说:“能帮就帮。”

    朝简看他:“帮,还是不帮,你说。”

    陈仰一愣,忍不住笑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有种你十拿九稳的错觉?”

    朝简不语。

    陈仰不笑了:“真的?”

    “不是你一个人玩,是要四个,我不清楚你的十拿九稳从哪来的。”

    陈仰正色道:“这不可能。”

    朝简说:“你的答案。”

    陈仰蹙眉心,皮球踢给他:“你先跟我说你的想法,我才能告诉你答案。”

    朝简把皮球丢掉:“答案。”

    陈仰被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逼得吸口气,他盯着少年,看到了沉静的自信从容,甚至是掌控全局的淡然。

    这让他头皮发麻。

    “帮。”陈仰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可是除了小明,参与的要四个人,就我们俩也不够。”

    朝简:“凑齐就帮,凑不齐就算。”

    旁边被瞌睡虫咬死的向东诈尸了:“什么凑不齐?”

    陈仰说参与游戏。

    向东踢掉椅子站起来:“你疯了?”

    陈仰被他吼得头疼:“别问了,你把其他人都叫过来吧。”

    “老子不叫。”向东暴跳如雷,“那老头也成了你爸还是怎么着?”

    陈仰让哑巴去喊大家。

    哑巴在向东吃人的目光下跑了。

    片刻后,八人再次聚齐。

    他们的反应跟向东大同小异,只是程度没那么高。

    有的都假得要死,譬如文青,夸张的掏耳朵,找别人求证,说自己是不是耳屎过多,塞着了。

    冯老那股子看淡生死的味道都不攒了,难以置信的吹胡子瞪眼:“你真要参与?”

    陈仰指指身旁的少年:“还有我搭档。”

    “为什么?”冯老的一颗老心脏都活跃了起来,“这是正常人完成不了的。”

    陈仰心说,我只是信任我的搭档,其他我没想。

    “试试。”他说。

    冯老深深看了这个让自己莫名顾忌的年轻人很久,偷偷给他兜里塞了什么。

    陈仰愣了愣,他把手伸进兜里,摸摸,是三个纸揪揪。

    【那个小孩怎么不出来了,再帮帮我啊,我要死了!!!!】

    【出不去了,永远都出不去了,车站……我知道了!是车站!】

    【死……】

    陈仰把纸条收回兜里,打算等游戏结束了再细看。

    “死”那个感觉能跟之前找到的拼一起。

    “出不去了”跟“车站”暂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小孩是指那个鬼吧。

    看来他也给过上一批的任务者提示,只是对方没明白,就像陈仰现在这样。

    这是冯老的回报。

    陈仰心想,老人家想必没从纸条上琢磨出来信息,别人自私,他也自私,死了就当是没见过什么纸条。

    瞥了眼搭档,陈仰悄声说:“你是不是知道冯老手里有线索?”

    朝简:“都有。”

    陈仰被这两个字弄得半天没回神。

    想想又觉得正常。

    有陈仰跟朝简参与,还差两个。

    剩下的五个人都没说话。

    道德绑架这种事情,现实世界都被骂,更何况是凶险万分的这里,不存在的。

    除非自愿。

    冯老的心跳慢慢降下去,他也自知不可能,换成自己都不会参与。

    “还是算了吧。”冯老对陈仰说,“你跟你搭档的好意我心领了。”

    有个声音跟冯老同时出来,文文弱弱的。

    “我……我……我愿意……”

    孙一行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努力给自己打气的重复一遍:“我愿意。”

    任务刚开始的时候,他摔倒了,只有这个老人家扶过他。

    还给他拍过衣服上的脏灰。

    孙一行的心理斗争持续了有段时间,最终决定举手。

    让他做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他怕自己回去以后再想起这一幕,会愧疚。

    如果游戏失败,那也是他的命运。

    冯老看孙一行的眼神虚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人。

    不知怎么就抹了下泪,兀自笑着摇头。

    像是在嘲笑自己。

    弱懦无能的人,能做他做不到的事。

    三个了,还是差人。

    剩下的四人是向东,文青,画家,哑巴。

    前两个是真不行,天生反骨,不可能老实玩游戏,第三个不信“小兔子”队友,哪个都不可靠,普通人办不到的,所以他选择沉默。

    哑巴撕下便利贴。

    【算我一个(*^_^*)】

    向东的三观都被颠覆了:“你哪来的信心?”

    哑巴把便利贴揣小包里,没有信心,只是跟着直觉选的人走。

    “这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文青笑笑:“老头,你人缘蛮好的啊,以后不要说人自私了,你看,这不有帮你的嘛。”

    头一回没装逼味,隐隐藏着一种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羡慕。

    冯老完全没想到会有四个人愿意帮他赌一把。

    这导致他大半辈子的坚持都崩塌了,人也有些晕,本来是死路一条,现在是死一半,生一半。

    冯老看了眼陈仰,不知怎么有种石头落地的奇妙感觉。

    人数齐了。

    可以开始游戏了。

    游戏里的小兔子是最重要的,是最要命的一环。

    朝简对陈仰说:“你当小兔子。”

    接着又道:“指认胡萝卜的时候,要看我。”

    “记得,看我。”他的嗓音低低的,“只看我就行,要记住。”

    陈仰还没说话,孙一行就不解的说:“要石头剪刀布啊,我们怎么嬴陈先生?”

    文青邪笑:“故事里没有说正式开始的时间,这是漏洞,可以在选定小兔子以后才开始。”

    于是四人石头剪刀布,陈仰输了,他是小兔子。

    眼睛被蒙上了。

    向东文青画家三人是围观的,也不能给任何提示,否则同样是作弊,会害死他们。

    因此大家都选择也蒙住眼睛,还打了死结,以防有忍不住,下意识做出什么的时候。

    四人围成一个圈,朝简坐在陈仰对面。

    冯老被他要求坐在他身后。

    故事没说小明具体坐在哪个位置,这也是漏洞之一。

    陈仰的视线是黑暗的,他意料的心慌不安都没出现,只有平静。

    这很奇怪。

    不能作弊,朝简是不能给他暗示的。

    不给暗示,他怎么指出来?

    陈仰不懂,却又不知道怎么很安心,就觉得朝简能做到。

    那就照他说的做,只看他。

    耳边响起冯老的声音:“Ta是不是胡萝卜?”

    陈仰不清楚冯老指的是哪个,心里在“直接就说是开始猜”还是“先说不是,后面再说是”之间犹豫不定。

    “不是。”几秒后陈仰说。

    冯老又问:“Ta是不是胡萝卜?”

    陈仰:“不是。”

    下一次就说是。

    冯老正要第三次问,报纸上多了一行字。

    【小兔子找胡萝卜找了很久,它的精神变得不好了。】

    冯老的老眼一顿,他抬起来的手慢慢换了方向。

    “Ta是不是你要找的胡萝卜?”

    陈仰:“是。”

    小兔子说自己找到了胡萝卜,接下来就要它指出来了。

    孙一行跟哑巴都闭着眼睛,生怕自己眼珠不小心乱转,让规则给他们判定是在作弊。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胡萝卜。

    只有“小明”冯老知道。

    陈仰的视线恢复过来,一睁眼就正对着跟平时无异的朝简,面上没有一点情绪。

    冯老声音空洞:“小兔子,现在你告诉我,你找的胡萝卜在哪里?”

    陈仰看的是朝简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要暗示的波澜,心跳似乎都是平稳缓慢的。

    规则抓不到作弊的嫌疑,小兔子按理说也不会接收到信号。

    这一刻陈仰的感受很怪异,说不清道不明。

    灵魂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从他心底呼之欲出,然后就真的跑了出来。

    “是我。”

    陈仰不认识了自己一般,用他不能理解的笃定语气说:“我是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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