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吗?哪有?小谢的模样很寻常……-《修真界第一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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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果觉得开心,那就笑吧。”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秦萝正了正神色,再仰头的瞬息,露出一个现了虎牙的笑:“谢哥哥笑起来很好看的。”

    她说着思忖片刻,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很快补充:“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

    谢寻非没应声,含含糊糊“唔”了一声,侧开视线。

    啊呜,好可爱。

    江逢月双手捧脸,老母亲微笑。

    “那小子,”秦止如同小学生告状,“他脸红了是不是。”

    “有吗?哪有?小谢的模样很寻常啊!再说了,脸红而已,有什么问题?”

    江逢月正色:“上回萝萝说爹爹生得好看,你不是也脸红了?”

    感觉到四下投来的视线,秦止耳根微烫,也给她塞了块绿豆糕。

    醉仙楼距离二人所在的府邸并不远,凭借天书指引,秦萝没过多久便被送到房间。

    她心里忘不掉那个耻辱的名字,想来想去总觉得丢脸,与谢寻非匆匆道了别,吱呀一声关上房门。

    房门紧闭的瞬间,心里的石头随之沉沉落地。

    ——其实并没有。

    “啊——啊呜呜。”

    小小的一团浅绿色跳进床褥,圆脸埋在枕头里,打了三个滚儿:“怎么办伏伏呜呜呜,明天还要参加问剑大会,我的名字呜呜呜——”

    作为罪魁祸首,伏魔录小心翼翼:“平常心,平常心,当你把那四个字当成一种习惯,就不会觉得尴尬。”

    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当成习惯嘛!

    秦萝狂蹬小腿,小僵尸一样平躺着跳了跳,心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咕噜噜往外冒泡泡,忽然之间突发奇想:“伏伏,我半夜睡着的时候,不会从床下面冒出一个怪物吧?”

    伏魔录:“……你这又是何出此言。”

    它一点儿也不懂小孩子的世界。

    秦萝抱着被子又打了个滚,当初她和朋友们聊天的时候,大家一致觉得床下很可能藏着怪物,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能把脚和手伸出被子。

    她在苍梧仙宗里头,几乎每天都和小师姐一起睡觉,如今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秘境,心中难免会生出不适应。

    今晚是噩梦,明天也是噩梦,整个幻境都是噩梦,只希望早早结束才好。

    虽然出去了,很可能也是噩梦。

    秦萝用脑袋撞了撞枕头。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好不容易平复情绪,静静躺在床上大脑放空,毫无预兆地,听见一道敲门声。

    如今夜色已深,不知是谁会来敲她房门,秦萝下床上前,识海里传来伏魔录的低声提醒:“当心。”

    打开门,居然是谢寻非。

    少年本是站在漆黑夜色里,此刻被房间里暖洋洋的烛光洒了满身,不知怎地略微愣住,定定看了看她的脸。

    秦萝没反应过来原因,出声打破沉默:“怎么了,谢哥哥?”

    识海里的黑色小煤球无声动了动,探出脑袋看好戏。

    真是稀奇,它居然在谢寻非这个阴晴不定的小魔头脸上,发现了一闪而过的手足无措。

    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紧张的?

    “这个。”

    他话不多,兀地抬起右手,递来一只圆圆滚滚的兔子玩偶:“给你。晚上若是觉得害怕,能试着用一用。”

    房门另一边的女孩很快睁大双眼。

    “谢谢谢哥哥!”

    秦萝不会使用“久旱逢甘霖”、“喜从天降”一类的词语,只能眉眼弯弯将它接过:“我我我正好有点无聊,也不是害怕啦……你在哪里买的,好可爱!”

    这只兔子居然和他魔气形成的小黑兔一模一样,同样是胖胖圆圆的身子,呆呆的眼睛,还有两只大耳朵。

    谢寻非沉默半晌,别开了脸:“……是我做的。”

    秦萝杏眼睁得更圆:“咦!”

    谢寻非被她看得脸热,眼睫轻轻一动。

    当初在沧州,秦萝为他购置了件新衣服。他心知要回赠礼物,对于礼物的选择却是一直犯难。

    师兄师姐都说女孩喜欢首饰和玩偶,秦萝不缺灵石,珠宝定有许多,可玩偶又显得不够贵重,配不上她精心挑选的衣服。

    思来想去,他稀里糊涂自己做了一个。

    在黑街独自待了这么多年,要说做饭缝衣,谢寻非多多少少都会上一点。

    御龙城里的男子将它们看作讨好女人的工具,对于当初食不果腹的他来说,却是不得不学会的保命之法。

    结果做完了又觉得这玩意儿实在滑稽,愣是放在储物袋没拿出来过。

    今日想起秦萝人生地不熟,独自待在房中许会害怕,他在屋外犹豫许久,等小女孩呜呜咽咽的声音慢慢消弭,才下定决心敲响了房门。

    万幸她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少年下意识松了口气。

    “谢哥哥还会做这个?你好厉害!”

    秦萝夸得真心实意,另一边的谢寻非却是微微蹙了眉头,似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那人送的手帕,你还留着么?”

    秦萝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用意,很快点头。

    谢寻非:……

    “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会做。”

    他声音有些闷,听不出话里的情绪:“你若是想——”

    秦萝认真等待下文,却见他恍然一般抬起长睫,吐豆子一样飞快道:“时候不早,明日还要参加问剑大会,我先走了。晚安。”

    秦萝困惑地偏了偏脑袋,想不懂被他咽下去的言语,只得道上一句晚安。

    于是房门被轻轻关上,谢寻非没做停留地转身,迈步的须臾,在心底暗暗出声。

    一,二,三,四,五。

    丝毫不出意料地,从卧房之内,再度传来一声被极力压低的惊呼:“啊——啊呜呜!”

    秦萝望着镜子里乱糟糟的头发,只觉得自己顶了个大大的鸟窝:“怎么会这样!伏伏!!!”

    小黑球缩了缩身子:“当时事出突然,来不及提醒……你明白的,安全最重要,我一直在帮你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

    难怪谢哥哥会露出那种表情!

    秦萝原地蹦了两蹦,拿小兔子砸自己脑门。

    房门之外,缓缓离去的少年唇角微扬,止不住眼中浅笑。

    今夜的天边繁星闪烁,簇拥着一轮澄净明月,庭院深深,四处可见花团锦簇、郁郁葱葱。

    不知从哪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虫鸣,若是从前总觉得烦躁,今夜听来,却是莫名其妙地生出好心情。

    忽然吱呀一声,房门被再次打开。

    谢寻非迟疑着回头,见到一只被举到门前的兔子。

    然后是一个突然从门后窜出来的脑袋。

    秦萝站在流泻的灯光里,乱蓬蓬的头发得了整理,服服帖帖披在身后,被烛光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她有些不好意思,对视的瞬间腼腆一笑,冲着他挥了挥手里的玩偶,就像兔子在对他点头。

    “我会抱着它睡觉的。”

    秦萝说:“谢哥哥,明天见。”

    这是他头一回遇上能说出这三个字的人。

    一些细碎的、朝生暮死的因缘逐一串连,原本毫无祈盼的每一天,都被重新染上崭新的色彩。

    以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作为引子,他不再是游离于人群之外的怪胎,开始期待着见到某个人,也期待着被那人看见。

    真神奇。

    岑寂的春夜里,晚风慢悠悠打了个旋儿,惹得枝叶哗哗作响,浮起涟漪般的影子。

    谢寻非弯起桃花眼,向她微微一笑:“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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