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二-《修真界第一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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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萝一愣:“高烧?”

    修士的体魄比寻常人强劲不少,几乎不会染上风寒一类的小病,尤其谢寻非已经到了金丹修为。

    以他的体魄,要想高烧不退,恐怕得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站上一整夜。

    他不会……是被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吓到了吧。

    “他说忘记关窗,夜里受了凉。”

    陆望笑笑:“秦萝,劳烦你一件事。有人约我去武馆比试,如今已快到时间——你可否代我把药交给他?”

    他说得一气呵成,不留丝毫反应的时间,一段话堪堪落下,药碗已经递到秦萝眼前。

    而她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于是陶瓷碗成功易主,被满脸茫然的小姑娘紧紧捧在手中。陆望很快道了别,留她独自一人站在长长走廊上,被药物的苦味呛到皱起眉头。

    谢寻非的房间离秦萝不远。

    她颇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眼见周围没有其他人经过,在他房前犹犹豫豫徘徊半晌,这才下定决心一步步往前,伸出打算敲门的那只手。

    指节还没扣响门板,便听得吱呀一响。

    谢寻非自幼五感过人,对身边的风吹草动异常敏锐。她在屋外转转悠悠,如此一来,被他抓了个正着。

    “怎么不进——”

    房门打开,悦耳的少年音略显沙哑懒散,带着点儿病弱的困倦之意。

    漆黑的桃花眼与她四目相对,谢寻非的嗓音戛然而止。

    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端着药的会是秦萝。

    两人同时别开视线。

    秦萝微微垂着脑袋:“谢哥哥,陆望有事先走了,拜托我把药送给你。”

    “多谢。”

    谢寻非从她手中接过药碗,长睫倏忽动了动:“要不要进来坐坐?”

    这仿佛是一个微妙的预兆。

    自从长大以后,谢哥哥从未主动邀请她进过房屋。

    秦萝想起昨天夜里断断续续的记忆,心中如同堵着一团又厚又重的棉花,时时刻刻悬在心口上,连喘气都觉得紧张。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谢寻非的房间几乎见不到私人物品,唯有桌上摆着本古旧的剑谱。走进屋中,能嗅到一股干净皂香。

    角落里还摆着个盛满泡泡水的小木盆。

    谢寻非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往角落一望:“我昨夜洗过衣服。”

    秦萝低低应了声“噢”,往桌面放上几颗甜糖:“药应该很苦,你可以吃这个。”

    她觉得有点奇怪。

    昨天夜里发生过的一切应该并非是假,她把话几乎挑明了说出来,谢哥哥不可能猜不出答案。

    在来之前,她做过三种设想。

    第一种,他的的确确对自己不感兴趣,从小到大都只是朋友关系。如此一来,谢寻非会一本正经将她拒绝,礼貌表示以后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这种结局最是糟糕,从今往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少不了尴尬。

    第二种,谢哥哥也对她心有好感,经由昨夜,主动向她表明心意。

    唯一的好结果,秦萝不是很有信心。

    ……还有第三种。

    都说酒后会变得记忆模糊,他一定不清楚秦萝能不能记清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既不喜欢她,又不想让关系变得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佯装出一切从未发生过的模样。

    只要不主动提起秦萝说过的那些话,便能一切如常。

    比直截了当的拒绝更令人心塞。

    他好像……选择了第三种办法。

    谢哥哥果然不想回应她。

    秦萝下意识觉得鼻子发酸,努力眨了眨眼睛,不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伤心。

    “你是不是没服解酒丹。”

    桌边的谢寻非轻咳一声,喉音很低:“屏风之后的箱子里有一些,你不妨去拿上几粒。”

    她走路偶尔摇摇晃晃,定是被他看出来了。

    如今和他待在一起,秦萝只觉得心下沉闷,闻言没想太多便点了点头,眸光轻晃,望见谢寻非所说的屏风。

    客房被屏风分割成一大一小的两个部分,屏风之后,是一处不甚起眼的角落,摆着个木质书架。

    书架上没有书,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秦萝一眼就能看出它价值不菲,不但雕刻精美,木材更是难得一见的千年龙灵木。

    龙灵木珍贵非常,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宝贝,他却用来装药丸。

    大笨蛋。

    直到离开谢寻非的视线,秦萝才终于委屈巴巴垂下嘴角,轻轻吸了口凉飕飕的冷气。

    哪怕是干干脆脆拒绝她也好,像如今这般不清不楚,只会让她觉得更加难堪。他要是坦白说出不喜欢,那她也能一点点学着不去喜欢——

    右手打开木盒,屏风的阴影覆盖下来。

    秦萝怔然愣住,心口重重一跳。

    盒子里没有解酒药。

    龙灵木盒很大,其中装了不少东西,从左往右依次看过去,首先是件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衣。

    上面贴了张纸条,用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十三岁,沧州城,礼物]。

    衣服上,摆着个小小的精致琉璃瓶。

    瓶中整整齐齐盛放着一颗颗纸星星,瓶上同样贴了字条:[十三岁,卫州湮墟,绝境相赠]。

    再往旁侧看去,是一张丑丑的画像——

    那时他们在学宫学习绘画,秦萝大笔一挥,给谢寻非画了张人像图。

    画中的少年长眼睛长鼻子,头发像是倒放着的扫把,胳膊和腿更是离奇,又长又扭扭歪歪。

    字条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写着:[十四岁,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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